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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力鳌见状,心中更是笃定,自觉立下大功一件,若能说动王伦称王,即便只是名义上尊奉方腊,对江南政权也是极大的声援和政治资本。他哈哈大笑,连连劝酒:“王寨主乃当世豪杰,何必妄自菲薄!此事包在沙某身上!待我返回金陵,面奏圣公,必为寨主请来王爵册封!”
王伦亦是“感激涕零”,不断劝酒。两人推杯换盏,言谈甚欢。王伦趁机提出:“沙先生,称王之事,关乎重大,需谨慎筹备,亦需圣公正式旨意方显郑重。先生此次采购军械,乃解圣公燃眉之急的实事,不若先生先携第一批军械返回,一方面解江南之困,另一方面也好将王某倾慕之心、愿奉圣公为主之意,详细禀明。待圣公册封旨意一到,王某便在梁山竖起王旗,与圣公永结盟好,共图大业!如何?”
沙力鳌已被王伦画的大饼和酒精冲昏了头脑,只觉得王伦句句在理,处处为他着想(立下劝降大功),当下满口答应,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将王伦的“忠心”带到。
这一晚,沙力鳌喝得酩酊大醉,是被随从抬回客舍的。他做着回金陵领受重赏,成为说服梁山归附第一功臣的美梦。
翌日,沙力鳌带着宿醉的头痛和满满的“成就感”,在王伦“依依不舍”的送别下,登上了返回江南的船只。船上,装载着梁山“慷慨”提供的第一批军械——五百副精良铁甲,一千张强弓,五万支雕翎箭,以及凌振火器营提供的二十箱威力惊人的“震天雷”(初级炸药包)和部分火炮的简易图纸(关键部分有所保留)。这些物资,对于正面临朝廷大军压力的方腊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送走沙力鳌,王伦脸上的谦卑笑容瞬间收敛,恢复了一贯的沉静与深邃。他转身对朱贵淡淡吩咐:“谛听营,江南方面的消息,尤其是朝廷与方腊战事,以及沙力鳌回去后的反应,要盯紧些。”
几乎就在沙力鳌船队离开梁山泊的同时,来自济州府的八百里加急军报,也跨越千山万水,送到了东京汴梁的皇宫。
“什么?!郓城失陷,被梁山贼寇占据?!”垂拱殿内,宋徽宗赵佶看着军报,气得将手中的玉如意都摔在了地上,“反了!都反了!田虎、王庆、方腊还不够?如今连这水洼草寇也敢窃据州县了!高俅!你的兵呢?!关胜呢?!”
高俅扑通跪倒,心中将刘产和关胜咒骂了千万遍,面上却惶恐道:“陛下息怒!皆是那关胜无能败绩,致使军心涣散,溃兵为祸,才让梁山钻了空子……臣……臣已在调集……”
“调集调集!你调集的兵在哪里?!”徽宗不耐烦地打断他,脸上满是焦躁和一种被冒犯的愤怒。接连的坏消息,让他本就脆弱的神经备受煎熬。
这时,李纲再次出列,声音沉稳而有力:“陛下!如今四方不宁,实乃朝廷积弊所致,非独剿可定也。方腊势大,已抽调西军精锐南下,北地田虎亦需防备,若再对梁山大动干戈,国库空虚,兵疲民困,恐生大变!臣闻淮西王庆,已有接受招安之意,正在洽谈。此乃分化瓦解之良机!”
他话锋一转,指向梁山:“至于梁山王伦,其虽占据郓城,然观其行事,与田虎、方腊等公然称王称帝者迥异,似更重实际经营。前次招安,因青州、济州地方官员鲁莽坏事,非朝廷本意。臣以为,当再行招安之策,许以实职,将其引导为国所用,至少可稳住山东局势,使我朝廷能集中力量先平江南巨寇!”
高俅立刻反驳:“李大人!王伦狡诈凶悍,岂是王庆可比?招安之说,无异于与虎谋皮!”
李纲不为所动,朗声道:“太尉!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前次招安使宿元景宿太尉,老成持重,明察事理,只因地方掣肘而功败垂成。臣保举,再次启用宿太尉为招安使,持陛下明诏,直入梁山,与那王伦当面陈说利害,或可收奇效!若其不从,再剿不迟!此乃先礼后兵,亦显我皇宋气度!”
徽宗听着两人的争论,看着龙案上那份报告郓城失陷的刺眼军报,又想到南方方腊这个心腹大患和即将耗尽的内帑,那股兴兵征剿的念头再次被现实的窘迫压了下去。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比起打仗花钱,他似乎更倾向于这种“省钱”的解决办法,尽管这有损天朝颜面。
“……罢了。”徽宗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就依李卿所奏。拟旨,着……着宿元景复官,加衔……加衔观文殿学士,充梁山泊招安使,持朕诏书,再往梁山招安!告诉他,务必……务必促成此事!”
旨意传出,朝堂之上,有人忧心忡忡,有人暗自冷笑,也有人如李纲般,怀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而辞官归隐不久的宿元景,在家中接到这道突如其来的起复诏书时,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又将踏上那条通往八百里水泊的、吉凶未卜的道路。
梁山与东京,水泊与庙堂,新一轮的博弈,随着沙力鳌的南归和宿元景的再次受命,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