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砚底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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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钥匙刚触到砚台底的暗槽,整方砚台突然发出细碎的裂响,像冻住的湖面开始解冻。苏辞下意识按住砚边,指尖摸到些凹凸的纹路——原以为是磨损的痕迹,此刻竟在钥匙的触碰下泛起银光,慢慢显露出幅微型地图,沟壑处正好嵌着钥匙的齿纹。

“咔”的轻响,钥匙旋进暗槽,砚台像朵半开的花,从中间裂开道缝,里面没有预想中的密信,只有层薄薄的银霜,霜上印着行极细的字:“桑柴烧砚,可显前尘。”

赵兰正抱着捆桑柴进来,闻言立刻抽出几根干透的,在砚台旁堆成小堆。苏辞划亮火折子,火苗舔上桑柴的瞬间,砚台的裂缝里突然涌出白雾,裹着股焦香漫开来——不是桑柴的烟,倒像陈年的墨被点燃了。

雾里慢慢浮出人影,还是那个穿青布衫的青年,正趴在案头写着什么,笔尖在纸上拖出长长的墨痕。苏辞认出那是柳先生年轻时的模样,案上摊着的账本里,“桑税”那页的数字被圈了又圈,墨迹晕成片灰云。

“这是……二十年前的桑税账?”安寻凑过来,指着账本角落的小字,“‘欠收三成,私补两石’,他用自己的粮补了公仓?”

人影突然抬头,雾里的脸模糊不清,却对着苏辞的方向笑了笑,指尖往窗外指。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雾里又浮出幅画面:几个官差正往桑林走,腰间刀鞘闪着冷光,领头的手里拿着张纸,上面“抗税”两个字刺得人眼疼。

“是当年催税的官差!”赵兰攥紧拳头,“我爹说过,那年桑灾,全村的桑税都交不上,官差扬言要烧房子,是柳先生连夜往县城跑,不知用什么法子,竟让官差退了回去。”

雾里的柳先生正往行囊里塞账本,动作急得带倒了墨瓶,黑汁在布衫上洇出朵丑丑的花。他刚要出门,就被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拽住衣角——那姑娘眉眼像极了阿禾,手里举着块桑皮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我跟你去”。

“是小时候的我!”阿禾突然出声,声音发颤,“我娘说,我爹被官差打伤了,我非缠着柳先生带带我,他没办法,就把我藏在装桑苗的筐里……”

画面里的柳先生果然把小姑娘放进筐里,盖上草席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塞进她手里——苏辞看清那布包的针脚,正是阿禾一直戴在身上的荷包,绣着半朵桑花。

火舌渐渐矮下去,雾里的人影开始淡了。苏辞突然发现砚台裂缝里的银霜在融化,顺着纹路汇成细小的水流,在桌面上淌出个“逃”字。

“他不是去县城求情……”苏辞突然反应过来,“是带着账册去举报官差私吞赈灾粮!这是要把自己搭进去啊!”

话音刚落,雾里的官差突然拔刀,柳先生抱着账本往桑林跑,布衫上的墨花在奔跑中抖成串,像滴在地上的泪。阿禾指着雾里一闪而过的黑影:“是村里的李大叔!他跟去帮忙了!”

可李大叔刚扶住柳先生,就被官差的刀划中了后背,血溅在桑苗上,红得刺眼。柳先生把账本塞进李大叔手里,自己转身往反方向跑,嘴里喊着什么,雾里听不真切,只看见他往沼泽的方向去了。

“所以李大叔当年是这么死的……”赵兰的声音哽咽,“村里人都说他是进山采药摔的,原来……”

火彻底灭了,砚台的裂缝慢慢合上,只留钥匙嵌在暗槽里,像只睁着的眼睛。苏辞摸着砚台边缘,发现刚才被火烤过的地方,竟浮现出层浅紫的膜,揭下来一看,是张极小的地图,标注着沼泽深处的座石屋,旁边写着“桑种藏此”。

“桑种?”安寻突然想起什么,“柳先生当年留了批桑苗,说要等灾年过了补种,后来没人找到……”

阿禾突然拽住苏辞的袖子,指尖指着地图角落的小字:“这是我爹的笔迹!‘我守石屋,君种桑’,他没跟官差走!他躲起来了!”

苏辞刚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个村民举着锄头冲进来,为首的正是之前说柳先生卷款跑路的张大爷,此刻脸红脖子粗地喊:“找到李大叔的坟了!就在沼泽边,碑后刻着‘柳某欠君一命’!”

众人跟着往沼泽赶,刚到石屋附近,就看见水面漂着个木盆,里面放着件青布衫,领口绣着的桑花已经褪色,布纹里还卡着粒粟种——和阿禾筐里的粟种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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