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灯影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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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辞是被船板的颠簸晃醒的。

舱外的天刚蒙蒙亮,青灰色的光贴着水面爬进来,在舱壁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纹路。她揉了揉眼,看见船老大正蹲在船头抽烟,烟杆斜斜指向前方,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像沉在水里的星子。

“醒了?”船老大的声音裹着水汽,带着点沙哑,“这雾怕是到晌午都散不了。”

苏辞撑起身子,舱门被风推开道缝,涌进的凉气里混着水草的腥气。她探头往外看,只见白茫茫的雾把水面蒙得严严实实,连船头的木牌都只剩个模糊的轮廓——那牌上本该刻着“渡月号”三个字,此刻像被谁用湿抹布抹过,只剩团灰影。

“这雾里有东西。”船老大磕了磕烟锅,火星落在水面上,没等沉下去就灭了,“前几年有个货郎,就是追只白鸟进了雾里,到现在没出来。”

苏辞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舱壁的木纹,那里有个浅浅的刻痕,像片叶子的形状。她昨天傍晚上船时就发现了,当时以为是船板自然裂的,此刻再看,倒像是用指甲慢慢划出来的,边缘还沾着点暗红的粉末,像干了的血。

“那是什么?”她突然指向雾里,那里有个白影一闪而过,快得像错觉。

船老大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烟杆“啪”地敲在船帮上:“坐好!别乱指!”

话音刚落,雾突然翻滚起来,像有人在水底搅动。船头的木牌“吱呀”响了声,苏辞看见那团灰影上慢慢显出个字,笔画歪歪扭扭,像是用湿泥写的——“月”。

“渡月号……”她喃喃念着船名,突然想起昨天上船时,码头上的老妇人拉着她手说的话:“这船认人,不认名字。”当时没懂,现在后背突然窜起股凉气。

船身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下。苏辞踉跄着扶住舱门,看见船老大正弯腰往水里撒米,嘴里念叨着“过路的,借个道”。米粒落在水面上,没泛起涟漪就消失了,像被什么东西接住了。

“是水鬼吗?”她问,声音有点发颤。

船老大没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些锈迹斑斑的铜钱,还有半截断簪,簪头是朵莲花形状,花瓣缺了一角。他抓起铜钱往水里扔,铜钱落水的声音很闷,不像落在水面,倒像砸在棉花上。

雾里的白影又出现了,这次停在船侧不远的地方,苏辞看清那是个穿白衫的姑娘,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手里抱着块木板,木板上好像也有字。

“她在看你。”船老大突然说,眼睛盯着水面,“这船以前是她的。”

苏辞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那半截莲花簪——昨天在码头的旧货摊上,她见过支一模一样的,摊主说那是“渡月号”沉船上捞上来的,簪头的莲花本该有三颗莲子,现在只剩两颗了。

“她叫什么?”

“月娘。”船老大的声音低了下去,“十年前,船翻的时候,她就攥着这簪子沉的。”

雾突然淡了些,白衫姑娘的脸清晰了点,眉眼很淡,像水墨画晕开了。苏辞看见她怀里的木板上刻着个字:“辞”。

“是我的名字?”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那里有块昨天买的麦芽糖,纸包上印着个“辞”字——那是杂货铺的老板娘特意给她写的。

船身又是一沉,这次更猛,苏辞差点摔出去。她看见水面上漂起些东西,是些碎布片,白得像月娘的衫子,上面沾着和舱壁刻痕里一样的暗红粉末。

“她想要东西。”船老大把那半截断簪扔进水里,“当年她就是为了捡这簪子,没来得及跳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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