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织梦蚕与记忆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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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织梦蚕与记忆茧

立春这天,梧桐巷的晨雾里飘着细碎的银线,像谁把月光纺成了纱。张奶奶在共生树的树洞里发现个竹筐,里面爬满了雪白的蚕,蚕身泛着珍珠光,吐出的丝不是寻常的白,而是带着淡淡的金芒,落在地上,竟慢慢凝成了片透明的茧,茧里隐约能看见个蜷缩的人影。

“是织梦蚕。”张奶奶的声音发颤,她想起明远先生的日记:“高雄的桑树下有种蚕,能织记忆茧,把最念的人缠在里面,醒了就能看见。”她伸手去碰蚕,指尖刚触到金芒,竹筐突然“咔哒”一声翻倒,蚕群争先恐后地爬上共生树,丝腺里涌出的金线像瀑布般倾泻而下,在树桠间织出张巨大的网,网眼处浮着无数细小的画面——全是她和明远的过往。

阿梨凑近看,最显眼的网眼里,1953年的张奶奶正蹲在槐树下,把半块玉佩塞进明远手里,他的手指缠着她的,像两株绕在一起的藤;旁边的网眼里,1961年的明远坐在高雄的礁石上,对着北方的海平线发呆,手里攥着张褪色的船票,票面上的名字被海水泡得发涨,却依旧能认出“张月娥”三个字。

“网在织新画面!”阿梨指着网中央,那里的金线正飞快地游走,渐渐织出1977年的冬夜:张奶奶坐在煤油灯前,给明远缝棉袄,针脚歪歪扭扭,却在袖口绣了朵小小的槐花;而海峡那头,明远正把她寄去的棉袄往身上套,领口的扣子系错了位,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阿月的针脚,比高雄的海风还暖”。

金线突然收紧,所有网眼的画面都往中心聚拢,织成个拳头大的茧,茧身泛着彩虹般的光,像裹着整个春天。张奶奶刚要伸手去碰,茧突然剧烈颤动,从里面传出细微的声响——是明远的声音,混着纺车的“吱呀”声:“阿月,这蚕是我托海风捎来的,它织的茧,能装下所有没说的话。”

茧壳上突然裂开道缝,缝里渗出些金色的液滴,落在地上,化作片桑叶,叶面上用金线绣着行字:“咬破茧时,便是重逢处。”

张奶奶的眼泪落在桑叶上,液滴顺着叶脉渗进茧里,茧的颤动突然变得温柔,像个心跳。她听见里面传来剪刀剪线的声音,接着是明远的轻咳,然后是他熟悉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像踩在记忆的棉絮上,越来越近。

“阿月,接好。”

茧壳“啵”地一声破开,飞出只巨大的蝴蝶,翅膀是半透明的,上面印满了网眼里的画面:码头的槐花雨、修钟铺的铜屑、防空洞的钟摆、高雄港的船票……蝴蝶盘旋三周,突然俯冲下来,翅膀扫过张奶奶的发间,落下无数金粉,在她掌心凝成个小小的丝团,丝团慢慢展开,竟是件用金线织的小袄,样式和1977年她缝的那件一模一样,领口的扣子系得整整齐齐,袖口绣着的槐花还沾着片新鲜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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