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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老板的脸彻底狰狞:“他毁了我的香雪楼,毁了我的生意!”她突然扑过来,指甲变成蔷薇刺,直刺文的咽喉,“我要让他尝尝木牌嵌进骨头的滋味!”
文侧身躲闪时,阿棠突然将银锁掷向空中——月光透过锁孔,在地上照出个五角星的光斑,光斑里浮出排小字:“民国二十三年冬,与棠共植梅树于后山。”是文的笔迹。
梅老板看见字的瞬间,动作突然僵住,刺向文的手停在半空,眼眶渗出黑血:“这字……”她喉咙里发出呜咽,“当年你说,等梅花开了,就把木牌刻上两个人的名字……”
文的脸色变得苍白:“你不是刀疤脸,你是……”
“我是阿芷。”女人的声音突然软下来,水红衫的灰烬里钻出株绿芽,“当年你送我的墨红蔷薇,我一直养在窗台,直到你举报我那天,它枯死了。”
绿芽迅速长成藤蔓,缠住文的手腕,却没再放热,反而开出朵极小的白花。“我没藏红豆杉,是刀疤脸逼我挂名,他说只要我听话,就帮我把你那枚银锁找回来……”
阿棠突然发现,梅老板胸口的木牌残片上,刻着的不是“护”,而是“棠”——是文当年没刻完的字,被她硬生生嵌进了肉里。
四
鸡叫二遍时,香雪楼的后院突然飘起梅香。阿芷的身影开始透明,藤蔓上的白花纷纷落在文的伤口上,灼痛感渐渐消失。“那枚银锁,”她指着墙角的枯井,“我藏在井底,总想着……等你来找我要。”
文跳进井里时,井水冰得刺骨,手指触到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除了银锁,还有张泛黄的纸,画着两个小孩在植梅树,旁边写着“文与芷,共守此林”。
阿棠突然注意到,文的手腕上,冰碴凝成的花纹与藤蔓上的白花重合了。而梅老板消失的地方,长出株墨红蔷薇,花瓣上沾着点血迹,像极了文袖口的暗红。
“她不是刀疤脸。”阿棠轻声说。
文把木盒揣进怀里,指尖摩挲着纸上的画:“刀疤脸是她哥,当年真正偷红豆杉的人。”他抬头时,井壁的青苔突然渗出字——“哥在冯屠户的冰柜里,他说要冻着你的心”。
此时,镇上的鸡叫突然变得凄厉,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文拽着阿棠往井口爬,井绳突然开始发烫,上面浮现出串血字:
“冰柜里的不是心,是三年前没烧完的梅树……”
最后一个字消散时,阿棠看见文的银锁盒裂缝里,钻出株绿芽,芽尖顶着颗冰晶,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像极了当年她和文在后山种下的那株梅树苗。而香雪楼的方向,突然传来轰然巨响,火光映红了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