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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林里的桑树比记忆中高了许多,树干上缠着圈圈红绳,都是阿禾小时候系的。苏辞突然停在最粗的那棵桑树下,抬头看,树杈间挂着个小小的布包,银闪闪的,正是那只丢失的耳坠!
“在那儿!”阿禾刚要爬树,桑林突然剧烈摇晃,树根处裂开道大口子,黑水从里面涌出来,漩涡的吸力顺着裂缝往上爬,桑树叶像雪片似的往下掉。
苏辞将铜刻刀插进树干,刀柄的红绳突然散开,变成条长长的红绸,缠在阿禾手腕上:“抓紧!”她抓起黑陶小罐里的桑籽,往树根的裂缝里一撒,同时点燃火塘里的桑絮,往裂缝里扔去。
“轰!”桑籽遇火瞬间炸开,窜起的火苗顺着裂缝往下钻,竟在黑水表面烧出层火膜,暂时挡住了漩涡的吸力。火光里,树根处的泥土簌簌往下掉,露出个小小的木盒,盒盖是桑木做的,上面刻着半朵桑花,正好能和阿禾耳坠上的拼在一起。
阿禾颤抖着打开木盒,里面果然躺着另一只银耳坠,还有张字条,是柳先生和阿禾母亲的字迹合写的:
“桑籽要经火烤才会发芽,就像有些话,要等多年后,在火光里才能看清。”
石屋的摇晃突然停了。暗渠的水声渐渐平息,水面的花瓣火慢慢熄灭,只留下淡淡的香气。苏辞抬头看向天空,月亮不知何时钻了出来,正好照在桑林的最深处,树根的裂缝里,竟有细小的绿芽钻了出来,顶着点黑色的灰烬,在月光里轻轻晃。
“是桑苗!”安寻指着绿芽,声音发颤,“真的发芽了!”
赵兰蹲下身,轻轻碰了碰绿芽:“焦边里的桑籽……他说的是真的。”
阿禾将两只耳坠戴好,耳坠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桑花落在地上的声音。她突然看向石屋的方向,那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暗渠的水面还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条睡着了的红蛇。
苏辞捡起那把铜刻刀,刀柄的红绳不知何时又缠成了原来的结。她看向桑林深处,月光在地上织出张银网,网住了无数跳动的光斑,像撒了满地的桑籽。
“柳先生说,桑花饼的焦边里藏着火种。”苏辞轻声说,“其实火种不是用来烧东西的,是用来……照亮那些没说完的话。”
阿禾突然指着树根的绿芽:“你看,它顶着灰烬在长。”
是的,那些黑色的灰烬压在芽尖上,却没挡住它往上钻的劲。月光落在芽尖的水珠上,折射出道细小的彩虹,正好映在阿禾的耳坠上,银闪闪的,像句迟到了太久的回答。
暗渠的水面上,漂浮的黑色碎木片开始发芽,细小的根须在水里轻轻荡,像无数只小手,托着那些还没说完的字,往桑林的方向漂。苏辞知道,这些碎木片会沉进桑林的泥土里,变成新的养分,就像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最终都会变成桑苗生长的力量。
只是没人知道,那只黑陶小罐的底部,还藏着行极细的字,是柳先生的笔迹,被火烤得有些模糊:
“我其实不怕漩涡,只是怕来不及……看阿禾戴上耳坠的样子。”
此刻,阿禾正站在月光里,耳坠在发间闪着光,她抬手摸了摸耳坠,突然对着桑林深处笑了笑,像在对谁说话。风穿过桑林,带着股焦香,像极了柳先生烤桑花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