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桑影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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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坡的桑树影在地上爬,像无数只手在拽苏辞的裤脚。她攥着那支刻字的银簪,簪头的莲花硌得掌心发麻——从井台过来不过半柱香,露水却已经把鞋湿透,每一步都陷在带绒毛的桑叶里,软得像踩在坟头草上。

“吱呀——”

桑林深处传来木轴转动的声,苏辞猛地停步,银簪尖在指尖掐出个红印。声音是从老桑树下的木屋传出来的,那屋子是看桑人的旧居,去年冬天塌了半面墙,按理说早该没人住了。

她拨开挡路的桑枝,叶片上的晨露打湿了袖口,凉得像贴了块冰。木屋的破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点微光,不是晨光,是烛火,在地上投出个摇晃的影子,像有人正弯腰在翻什么东西。

“王婆?”苏辞试探着喊,声音被桑叶吸走了大半,只剩点气音。

里面的响动停了。苏辞屏住呼吸,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个沙哑的女声,像被砂纸磨过的铜铃:“进来吧,门没锁。”

推开门时,一股桑皮纸的霉味涌出来。屋里没点灯,那点微光来自墙角的火塘,塘里的桑枝烧得正旺,映得个穿蓝布衫的背影发暗——不是王婆,那背影太瘦,肩膀窄得像根桑木扁担。

“你是谁?”苏辞握紧银簪,簪尖对着火塘的方向。

背影慢慢转过来,火光爬上她的脸,左眼角的疤在光里亮得吓人——是阿禾的娘,那个据说三年前就病死在外地的女人,赵兰。

“我知道你会来。”赵兰的嘴角扯出个笑,露出颗缺了角的牙,“银簪上的字,是我刻的。”

苏辞的心跳得像撞鼓。她想起安寻说过,赵兰当年是跟着个货郎跑的,临走时卷走了安寻娘陪嫁的银饰,安寻爹气得大病一场,没多久就没了。

“你回来干什么?”

赵兰没回答,只是往火塘里添了把桑果干,火苗“噼啪”跳起来,映得她手里的木盒发亮。那盒子是桐木的,和井里捞上来的梳妆匣一模一样,只是锁扣上的莲花已经锈成了黑褐色。

“这是你娘的东西?”苏辞盯着木盒。

“是我的。”赵兰把木盒往怀里缩了缩,指甲缝里嵌着桑树皮的绿渣,“当年我走时,她塞给我的,说等阿禾长到十五,就让她拿着这个来找我。”

火塘里的桑果干烧出甜香,苏辞突然注意到赵兰的手腕——戴着只银镯子,和安寻娘坟前烧的纸镯子样式一样,只是镯身刻的不是缠枝纹,是串小小的“寻”字。

“你没走。”苏辞突然明白,“你一直藏在附近,对不对?祠堂的火、井里的鞋,都是你弄的。”

赵兰的肩膀抖了抖,火塘的光在她脸上晃,像有眼泪在流:“我去年就回来了,躲在看桑人的屋里。那天看见阿禾在井边哭,知道她娘没了……”她突然抓住苏辞的手,掌心烫得像火,“那砚台,你埋在哪了?”

苏辞猛地抽回手,银簪差点掉在地上:“你想干什么?”

“挖出来。”赵兰的声音发狠,眼睛里的光比火塘还亮,“那砚台里有东西,是当年我替她写状纸时,偷偷藏进去的——村长贪污的账本,用油纸包着,浸了蜡,烧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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