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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怨气散了吗?”安寻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阿禾突然抓住苏辞的手,掌心冰凉:“辞姐,你看我肩上……”她扯开衣领,左肩的月牙胎记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像块烧红的烙铁,“娘说过,胎记变色,就是她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晒谷场边的老槐树突然摇晃起来,树叶“哗哗”落,像是有人在上面荡秋千。苏辞抬头,看见树杈上挂着件白孝衣,正是井里捞上来的那件,衣角垂下来,扫过安寻的脸。
安寻突然像疯了一样往槐树下跑:“娘!是你吗娘!”
“别去!”苏辞想拉他,却被阿禾死死拽住。阿禾的指甲已经嵌进苏辞的肉里,眼神直勾勾的:“让他去,这是娘的意思。”
苏辞眼睁睁看着安寻抱住槐树,孝衣突然收紧,像条白蛇缠在他脖子上。安寻的脸很快涨成紫色,手舞足蹈地挣扎,却怎么也解不开。
“救他!”苏辞急得去掰阿禾的手,两人扭打在一起,摔倒在晒谷场的谷堆上,谷粒顺着领口往里灌,刺得皮肤发痒。
阿禾突然不哭了,指着苏辞的后背笑:“你看,娘也选了你。”
苏辞回头,看见那件孝衣不知何时飘到了自己身后,衣角扫过她的脖颈,凉丝丝的,像条蛇。她猛地打滚躲开,孝衣却追着她飘,安寻的挣扎声越来越弱,眼看就要没气了。
混乱中,苏辞摸到口袋里的东西——是早上出门时顺手揣的半块砚台碎片,刚才砚台摔在地上时,她下意识捡了块最大的。碎片上还沾着点尸油,被她一捏,烫得像块烙铁。
她突然有了主意,抓起碎片往槐树下跑,孝衣果然弃了安寻,飘过来追她。苏辞瞅准时机,把碎片往孝衣里一塞——就像钥匙插进锁孔,孝衣瞬间僵住,接着开始冒烟,很快就缩成一团黑灰。
安寻瘫在地上大口喘气,阿禾扑过去抱住他:“哥!你吓死我了!”
苏辞站在原地,手里的砚台碎片还在发烫。她低头看了看,碎片上的“禾”字只剩一半,另一半不知掉在了哪里。这时,她发现晒谷场的草垛后面,站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手里拄着的拐杖,杖头雕着朵莲花,和安寻娘坟前的供品一模一样。
老太太冲她挥了挥手,转身走进玉米地,蓝布衫的衣角在绿叶间一闪,就不见了。苏辞刚要追,安寻在身后喊:“辞姐,别去!那是……那是埋我娘的王婆!她去年就去世了!”
苏辞的脚像钉在地上,手里的砚台碎片“啪”地掉在谷粒里,烫出个小坑。玉米地里传来“咯咯”的笑声,分不清是王婆,还是安寻娘。
夜色慢慢爬上来,晒谷场的影子越拉越长,阿禾扶着安寻往家走,安寻还在咳嗽,每一声都像扯着破锣。苏辞捡起碎片,看着玉米地的方向,突然觉得那老太太的拐杖头,和砚台底的刻痕有几分像……
她捏紧碎片,决定明天一早就去祠堂的废墟看看——那方砚台,肯定还藏着没说尽的事。风吹过晒谷场,谷粒“沙沙”响,像有人在耳边低语,苏辞打了个寒颤,把碎片塞进贴身的口袋里,快步跟上安寻和阿禾,身后的玉米叶“哗啦”作响,像有无数只手在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