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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辞跪在祠堂供桌前,指尖抚过供桌边缘那道半指深的刻痕。刻痕里积着灰,用指甲抠开,能看见底下露出的木茬,带着点暗红,像浸过血。
供桌是老物件,传了三代人。安寻娘在世时总说,这桌子底下藏着东西,却从不让人碰。此刻苏辞蹲下身,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从供桌底摸索到一个松动的木楔,轻轻一拔,一股霉味涌了出来——底下是空的。
她摸出火柴点亮油灯,光线下,供桌肚里铺着层油纸,揭开后露出个黑陶砚台,砚池里凝着半池干墨,边缘刻着圈缠枝纹,纹路里嵌着细沙似的金粉。最怪的是砚底,刻着个“禾”字,笔画深得像要把石头凿穿。
“这是阿禾的东西?”苏辞把砚台捧出来,入手沉甸甸的,砚边磕掉了一角,缺口处沾着点白灰,像刚被人碰过。
祠堂外传来脚步声,苏辞赶紧把砚台塞回原处,木楔归位时“咔嗒”轻响,恰逢阿禾推门进来,手里的竹篮撞在门框上,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
“辞姐,你在这儿啊。”阿禾的声音还有点哑,胳膊上缠着新绷带,“安寻哥让我来取香炉,说是要去后山祭拜。”
苏辞站起身,瞥见她竹篮底层露出半截孝布,和井里捞上来的那件颜色一样。“安寻呢?”
“在劈柴,说要捆成火把。”阿禾弯腰捡草药,指尖在供桌腿上蹭了蹭,那里刚好是苏辞刚才摸过的地方,“对了,他让你去烧壶水,说祭拜时要带。”
苏辞往厨房走,路过柴房时,看见安寻正抡着斧头劈柴,木屑飞溅里,他侧脸绷得很紧,斧柄上缠着的红布条,和井里孝衣上的一样。
水烧开时,苏辞往壶里撒了把艾草,这是安寻娘教的,说能驱邪。转身时,看见阿禾站在祠堂门口,正盯着供桌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框上的旧漆,露出底下新鲜的木色。
“阿禾,过来帮我提水。”苏辞喊她,却见阿禾猛地回头,眼睛亮得吓人,“辞姐,你看供桌动了吗?”
苏辞心里一紧,走到祠堂门口,供桌安安稳稳地立在那里,香炉里的香灰都没动过。“别胡思乱想。”她拎起水壶要走,阿禾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个姑娘。
“砚台……安寻哥在磨砚台。”阿禾的指甲掐进苏辞肉里,“他说要把墨磨得稠点,写帖子用……”
苏辞猛地想起砚池里的干墨,难道安寻动过这砚台?她甩开阿禾的手往柴房跑,安寻果然不在,劈到一半的柴堆旁,扔着块带墨迹的石头,石面上“安”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道血痕。
“安寻!”苏辞往后山跑,艾草水在壶里晃出热气,烫得她手心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