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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辞蹲在老槐树下,指尖捻着片干枯的槐叶。叶梗处缠着根银线,线头沾着点墨渍——这是今早打扫祠堂时发现的,缠在供桌腿的裂缝里,像谁故意藏在那的。
祠堂的门槛被踩得发亮,第三级台阶缺了个角,据说是十年前安寻他爹抬供桌时磕的。此刻供桌上的烛台还在冒烟,烛油顺着底座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琥珀色水洼。苏辞盯着那水洼看,里面映出祠堂梁上的蛛网,网中央挂着个黑糊糊的东西,像团揉皱的布。
“吱呀——”
后门被推开条缝,冷风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纸钱灰。苏辞回头时,只瞥见片灰布衣角闪过门后,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她捏紧槐叶起身,银线在掌心硌出细痕——刚才打扫时,供桌下的暗格里,藏着个缺了口的砚台,砚池里的墨汁没干,还浮着层细密的泡沫。
“谁在那?”
回应她的是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门绕到了祠堂侧院。苏辞追出去时,正看见个瘦小的身影钻进竹林,灰布衫的后襟沾着片槐叶,和她手里这片一模一样。
竹林的露水打湿了裤脚,苏辞拨开挡路的竹枝,指尖被竹叶边缘割出细小红痕。前方的身影突然停在口石井边,转身时,苏辞看清了——是村西的哑女阿禾,手里攥着支断了杆的毛笔,笔毛上还缠着半截银线。
阿禾看见她,突然把毛笔往井里扔,转身就跑。苏辞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触到片冰凉的湿意——阿禾的袖口在滴水,顺着小臂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积成串小小的水点。
“这砚台是你的?”苏辞从兜里掏出块布,裹住那只缺角砚台递过去。砚池里的墨泡还在冒,阿禾的眼神突然直了,猛地抢过砚台抱在怀里,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只护崽的母兽。
苏辞注意到,阿禾的指甲缝里嵌着墨渍,右手虎口处有道新的划伤,伤口边缘沾着点金粉——祠堂供桌的漆是鎏金的,只有磕掉漆的地方才会露出金粉。
这时竹林深处传来“咚”的闷响,像有重物落水。阿禾突然挣脱苏辞的手,抱着砚台往井边跑,指尖在井口比划着什么。苏辞探头往井里看,井水泛着黑,隐约有团白影在水里沉浮,仔细看竟是件孝衣,边角绣着的铜钱纹被水泡得发胀。
“是安寻他娘的孝衣……”苏辞心口一紧。安寻娘上个月走的,出殡时穿的就是这件,当时阿禾作为远房亲戚来守灵,抱着孝衣哭了整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