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铜铃映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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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是后半夜落下来的。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打在帐篷上簌簌轻响,等苏辞被冻醒时,外面已经白了一片。她摸出枕边的铜铃晃了晃,铃声裹着雪粒,脆得像冰碴子——安寻的睡袋依旧空着,拉链上结了层薄霜,像谁临走时特意拉了拉。

“又去哪了?”

她裹紧棉袄钻出帐篷,雪没到脚踝,每一步都陷得很深。锁龙藤的断口处覆着雪,新冒的嫩芽被冻成了青紫色,却还倔强地挺着。昨晚安寻刻的“等我”二字被雪填了一半,只剩个模糊的轮廓,像只半睁的眼睛。

崖顶传来木柴断裂的脆响,混着雪落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苏辞踩着雪往上走,积雪从枝头簌簌落下,打在她颈窝里,凉得像细针。快到崖顶时,看见安寻蹲在石屋前,正往火塘里添柴,火光映着他侧脸,睫毛上沾着的雪粒都像镀了层金。

“醒了?”他回头时笑了笑,眼角的疤痕在火光里若隐若现,“煮了热粥,快进来暖暖。”

石屋的破门被雪压得歪歪斜斜,苏辞推门时带进来一阵雪雾,落在火塘边立刻化了。陶碗里的粥冒着热气,上面浮着层米油,旁边摆着两双木筷,显然早算着她会醒。

“你娘……”苏辞刚开口,就被安寻打断。

“她下山了。”他往火里添了块松节,火苗“噼啪”跳起来,映得他眼底发亮,“说张婶家的鸡下了蛋,回去拿几个来,给你煮糖水蛋。”

苏辞没再问。昨晚在溶洞看到的蓝布衫身影,袖口沾着的泥印和安寻睡袋上的一模一样,她摸到袖角时,还发现了半片干枯的野菊花瓣——和石匣里那片,是同一种。

“石匣呢?”她舀了勺粥,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

“藏起来了。”安寻往她碗里多放了块糖,“在瀑布后面的石缝里,用铁链锁着,上面压了块大石头,除非把山炸了,否则拿不走。”他顿了顿,指尖在碗沿划着圈,“账本也埋在旁边了,跟石匣作伴,省得金家的人再来找麻烦。”

火塘里的柴烧得正旺,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像在跳舞。苏辞瞥见他手腕上的红痕,是昨天拽铁链时磨的,已经结了层薄痂,沾着点黑色的煤屑。

“疼吗?”她伸手想去碰,又缩回手,往火里添了根细柴。

安寻低头看了眼,不在意地笑了:“这点伤算什么。”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枚银钏,钏身刻着缠枝纹,末端坠着个小小的铃铛,和苏辞腕间的铜铃很像,“昨天在石匣底摸出来的,应该是你太奶奶的东西。”

银钏在火光里泛着温润的光,铃铛轻轻晃了晃,没响,却像有细碎的声音钻进心里。苏辞想起溶洞水球里的蓝布衫女人,正往石匣里塞什么,原来就是这个。

“你娘知道吗?”

“没说。”安寻把银钏往她手里塞,“你戴着吧,比铜铃好看。”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掌心,烫得像火炭,立刻缩了回去,耳根却红了,“雪停了我们去修桥,上次被金牙撞坏的木板得换掉,不然开春过不了人。”

苏辞握着银钏,铃铛贴着掌心,凉丝丝的。她想起张叔说的,安寻娘当年掉下山崖时,手里就攥着半枚碎银,原来不是碎银,是这银钏摔断了。

“你娘……是不是没走?”她轻声问,火塘的噼啪声突然变得很响。

安寻添柴的手顿了顿,火星溅在他鞋面上,他没躲。“雪太大,她在张婶家借住了。”他的声音有点闷,往火塘里多塞了几块柴,浓烟呛得他咳嗽起来,“快喝粥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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