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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后,结果弹出——声音源头,竟是集团某位高层秘书,一个在所有调查记录中都声称七年前案发当晚“因病休假,从未参会”的关键人物。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击穿了小舟的认知:残响已经突破了所有物理媒介的限制!
它不再需要物品作为载体,它可以通过某种“认知共鸣”,直接感染那些仅仅是在思想上参与了谎言构建、甚至只是在潜意识中知情不报的未暴露者,将他们的罪证直接从大脑中提取出来。
他不敢耽搁,立刻调出周工那篇关于脑波频率的论文,双手在键盘上飞舞,迅速编写了一套临时的过滤程序。
他将自己的脑波频率强行调整到与论文中提到的某个特殊共振态同步。
瞬间,那股侵入脑海的噪音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隔开,世界终于恢复了片刻的死寂。
苏晚萤驱车重返殡仪馆,她必须对周工的尸体进行最后一次检测。
推开冷库的大门,寒气扑面而来。
她径直走向那个不锈钢停尸台,掀开了白布。
在解剖灯的强光下,周工的尸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质感。
苏晚萤用手术刀切开他的胸腔表皮,刀尖与皮肤接触,竟发出了类似切割岩石的刺耳声响。
她惊骇地发现,周工的皮下组织,乃至肌肉和骨骼,已经完全转化为一种灰白色的、类似化石的类岩石结构。
然而,在这片死寂的“石化”躯体中央,心脏的位置,竟然还保留着一小块拳头大小、仍在微弱跳动的活性肌肉组织。
它还活着!
苏晚..萤立刻接入便携式神经信号提取仪,将探针小心翼翼地刺入那块仍在搏动的血肉中。
仪器屏幕上,杂乱的生物电流信号经过重组,竟然奇迹般地形成了一段完整的记忆影像。
画面中,是七年前一个暴雨的夜晚。
年轻的周工跪在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前,手中握着刻刀,正一笔一划地将林秋棠那本从未公开的日记内容,全部刻入碑身。
就在他完成最后一笔时,几道手电光突然照亮了他,几个人影冲了过来。
他被死死按在地上,被迫吞下了一块滚烫的、用来封缄秘密的封蜡,痛苦地窒息而死。
画面的最后,那块刻满了字的石碑被沉重地埋入土中,有人在上面种下了一棵银杏树苗。
地点——市生态园,正中央那棵最显眼的银杏树下。
苏晚萤终于明白了。
真正的、最原始的残响源,不是任何一个死者,而是这块被活人血肉与生命封印的、承载了全部真相的秘碑!
几乎是同一时刻,阿彩赤裸着上身,如同一座决绝的雕像,站在了市中心广场的喷泉中央。
她用那支混合了自己鲜血与执念的画笔,在自己的胸口,一笔一笔地绘制着最后一幅图案——一个由整整三千个“启”字盘旋组合而成的、巨大的眼睛。
当最后一笔落下,她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长啸。
刹那间,她全身皮肤下烙印的所有文字都骤然变得滚烫,随即逐一破裂,化作无数金色的光斑,从她的血肉中挣脱飞出。
这些光斑在空中盘旋、汇聚,如同一条璀璨的银河,最终猛地投射向城市上空的云层。
整座城市的人们,无论在做什么,都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他们惊恐地看到,天空中原本沉郁的乌云正在剧烈翻滚,缓缓拼出了一行横贯天际的巨字:“你们每一个人,都听见了。”
话音未落,生态园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那棵巨大的银杏树轰然倒塌,根部泥土翻飞,一块布满了细密刻痕的黑色石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从地底升起。
诡异的是,那碑面在升起后竟变得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字迹。
可所有看到它的人,无论身在何处,都无法控制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张开嘴,用一种梦呓般的语调,说出了那句被他们藏匿了整整七年的真言。
城市陷入一片忏悔的海洋。
苏晚萤站在高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那股强烈的精神冲击也影响到了她,让她有跪下的冲动,但她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抵抗住了。
混乱中,她下意识地抬手,再次触摸自己耳后的那片皮肤。
那里的文字没有像阿彩身上的那样飞出,它依旧附着在那里,但指尖传来的触感却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那一行由陈某的恐惧烙印下的字迹,似乎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不容置疑的方式,向内生长,它的边缘开始析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更为复杂的微观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