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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大分析了逆流携带的水体样本报告,结果显示,其中含有微量的有机磷化合物——那是尸体防腐剂和某种强效神经压抑素混合后的独特残留物。
一个可怕的推断在他脑中成型:这整片地底管网,正在成为一条流动的、巨大的“记忆神经”,而那棵银杏树,就是接收和释放信息的突触终端。
得到消息的苏晚萤重返生态园。
这一次,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在那棵银杏树的根部,小心翼翼地采集了深层土壤样本。
回到实验室,她将样本放入高速离心机进行分离。
在最底层的腐殖土中,她发现了一些极其微小的半透明结晶颗粒。
将这些颗粒置于光谱分析仪下,结果显示其成分复杂得超乎想象:主体是高度钙化的细胞碎片,其中竟还融合着细微的碳化纸屑。
它们是“记忆结石”。
苏晚萤戴上防静电手套,将一枚结石放在高倍电子显微镜下。
随着焦距的调整,结石内部的纹路逐渐清晰,那些看似杂乱的痕迹,在特定的角度下,竟然构成了一段文字,一段本该被彻底销毁的尸检记录片段:“……颅内压异常升高……组织切片未见外力所致损伤……疑似意识剧烈挣扎于生理死亡后遗留的神经元焦灼痕迹。”苏晚萤瞬间明白了。
沈默当年修改报告,并非是全然的屈服与背叛。
他用最专业的术语和最隐晦的描述,将真相编码,藏进了这份删节报告的字里行间。
他早已预见到了今日的追查,他将真正的验尸报告,埋进了“死亡”这片最深的土壤里。
最后的拼图已经凑齐。
阿彩再次站在生态园的中央,这一次,她手中拿的不是普通的导电涂料,而是一罐混合了周工神经结晶粉末与林秋棠骨灰残迹的复合涂料。
她仰头看着那棵沉默的银杏树,深吸一口气,举起喷枪,在粗糙的树干上开始喷涂一幅巨大的人脸轮廓。
那张脸双眼紧闭,嘴部痛苦地张开,而在舌苔的位置,她用极其精细的手法,填满了从蚁穴中收集的蚂蚁爬行时留下的“启”字轨迹。
当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整棵银杏树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猛烈地巨震起来。
树皮寸寸皲裂,从裂缝中喷涌出的不再是暗红汁液,而是海啸般的黑色泥浆。
泥浆中,浮现出数十个拳头大小的微型人形,它们全都仰着头,张着嘴,做着无声的呐喊。
黑色的泥流顺着地势向下,精准地汇入路边的排水沟渠。
泥流所到之处,一个个沉重的井盖内壁上,竟像烙印般浮现出猩红的血色文字:“你说她死得安静……可她的脑子一直在尖叫。”远处,一辆夜班快递货车正驶过跨越排水渠的桥面,司机没有注意到,桥下的水流在那一刻突然诡异地逆向奔涌,而在货车投映在水中的倒影里,无数张嘴正在与泥浆中的人形同步开合,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喧嚣和异象终将平息,但真相的种子已经破土而出。
苏晚萤坐在寂静的实验室里,城市的震动仿佛还残留在她的指尖。
她没有再去关注外界的骚动,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面前显微镜下的那枚“记忆结石”上。
那段还原出的尸检记录只是表层信息,当她调整光线,用偏振光再次照射时,她看到了一些更深层的东西。
在那些由钙化细胞和碳化纸屑构成的文字之下,似乎还存在着一种更加精密、更加规整的微观结构,它们像集成电路的蚀刻纹路,以一种超越人类现有生物学知识的方式,互相连接、延展。
它们不仅仅是在“记录”,更像是在……“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