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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们废什么话,别忘了你们谁冲谁的面子出来的。”
几人顿住了。
瘦弱汉子提着木棍往于春头上砸去,于春只能闪身一躲,肩膀被砸的咯噔一声,木了提不起力,于父挥舞着柴刀,逼退两人,但后背立刻挨了一记闷棍,他闷哼一声,踉跄跪地。
钱兰娘抬手撕住于春的头发,噼啪就是两个巴掌,于春拼命的扭身,却被瘦弱汉子一脚踩住,只能勾着头护住脸。
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
于春趴在地上,手肘渗出血迹,全身上下火辣辣的,她模糊了的余光看着钱兰娘将所有的脂粉砸碎,泼她身上,大笑着转身往红颜坊中走去。
她又扭头看向四周,已有零星的围观者,多是附近的商户、伙计,他们远远的站着,指指点点,却无一人上前。
她将目光锁定了一个人。
电光火石之间,于春做出了决定。
那是街对面的绸缎庄的刘掌柜,五十来岁,穿着体面的宝相花蓝绸胡服,正站在自家店门口朝这边张望。
这人是西市有名的和事佬,也是胡人的祭祀,同西市的各家素有来往,也最看重自家店铺的名声。
她没有去追钱兰娘,而是挣扎着连扑带爬的扑到绸缎庄门口,在刘掌柜惊愕的目光中,用掰断了大拇指的好手,一把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袖。
“刘掌柜,诸位高邻作证!”
她的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如被风吹着的烛火,但却清晰的像一把刀劈开混乱的空气。
“光天化日!西市巡检司鲁捕头的妻子亲戚,当街抢劫良民,我于春,夫君曹杰是安西军籍,今日领的是缝补军衣的工钱,他们抢的不是我的东西,是要逼我们军属去死!”
死寂!
整条街瞬间安静下来。
打人的闲汉们快步一退,围观的商户伙计睁大了眼,连刘掌柜都僵在原地,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这番话太毒了。
指名道姓,鲁捕头的妻子,这不是普通抢劫,是官亲作案。
绑定身份,安西军属,在这个全城指望安西军回援长安的时刻,劫掠一个丈夫在安西军籍的平民,这是在舆论的暴风眼点火啊!
公开定性——不是私怨,是当街抢劫良民,是大唐律法明令禁止的重罪,宣承唐制,在大宣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刘掌柜的衣袖被于春死死攥着,他能感受到四周所有的目光都钉在自己身上。他心中大骂晦气,却也知道,此刻若是甩开这妇人,他刘大善人的名声就完了,还会平白得罪了那些暗中同情军属的街坊。
“你、你胡说些什么!”疤脸汉子反应过来,厉声喝到,“谁认识什么鲁捕头!”
“鲁捕头的妻子连襟在这西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们腰间挂的鲁家族牌是什么?要不要请诸位街坊验看?”
几个闲汉下意识的去捂腰间,这动作等于不打自招。
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
“明明是你个小偷到乘着今日红颜坊收拾东西,混进来做小偷,被抓住了恼羞成怒。”
时人对小偷倾向于暴揍一顿。
见于春一时没了言语,钱兰娘心里一松,几人马上理直气壮起来。
“就是就是,我们抓小偷。”
“前两天就是最后的截止日期,那会今天来送衣服?”钱兰娘自得的扬高了下巴,她亲眼看着王琼乘车走了,如今的红颜坊没有一个人会说于春的好。
“我手中有加盖了红颜坊公章的收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