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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右日逐王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道:“都起来吧!”
俩人缓缓起身。
右日逐王脸上浮现出淡淡地笑意,打量着全身都是血渍的秦时,道:“骨都侯,你跟本王说说,为什么要杀害忽杰力,还有操场四百多仆从。”
“回大王,我是骨都侯,负责部落裁决案。根据我的调查跟走访,忽杰力手里边的两个草场,是利用卑鄙手段,从六王子手中抢走的。并且,六王子圈养的牲口,也以极低的价格,被忽杰力收购。”
“我前往草场,就是为了查问此事。可忽杰力却对我不屑一顾。我倒是无所谓,但,我代表的可是大王。”
“毕竟,我是大王亲封的骨都侯。他这不是看不起我,而是在藐视大王。所以,我一怒之下,杀了忽杰力……在我心中,大王的王威,不容挑衅、不容亵渎!”
听着秦时义正言辞的话语,右日逐王差点笑出声来。
慕兰寿炝嘴角微微抽搐,看着满脸愤慨的秦时,暗道,论不要脸,还歹是大衍人啊。
“你放肆!”
“胡说八道。大王,他这是在胡说八道!”
“大王,你要给忽杰力做主啊。”
“大王。六王子的草场,是我们用真金白银买来的。至于那些牲口,也是六王子卖给我们的。”
随着秦时声音落下,在场的权贵忍不住了,一个个指着秦时破口大骂,还有满头白发的老者,要跟秦时单挑……
“行了行了!”右日逐王挑了挑浓眉,有些不耐地开口。
顿时。
帐篷内鸦雀无声。
秦时心中一惊,右日逐王这王威,是不是太厉害了?
一句话,就让在场所有权贵都闭上嘴。
“骨都侯。不管怎么说,忽杰力也是慕兰部落的权贵,是为部落做出过大贡献的,你就这么杀了他,很不妥。”
右日逐王淡淡地说着,右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有点儿凉的茶水,继续道,“忽杰力这事情,暂时抛开不言。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杀害本王的兵?”
说到这里,右日逐王眼皮一抬,望向秦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扑面而来。
秦时深吸一口气,道:“大王,我还是那句话。我杀他们,是为了大王的王威。”
“呵呵!”右日逐王冷笑一声,啪嚓一声,重重地将茶杯放在小茶几上,茶水溅在他手上。
候在旁边的慕兰节,拿出手帕,弯着腰上前,小心翼翼的擦拭右日逐王手上的茶水。
“我的王威,还需要你来维护?”
“大王,你的王威,深入人心。但,大王既然亲封我为骨都侯,那我就要维护大王的王威。但凡冒犯王威者,我就跟他们拼命。”
“是嘛?”
“大王……”
不等秦时胡说八道,右日逐王一抬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道:“就算你句句在理。可你也不应该胡乱杀人。”
“你这骨都侯,是本王昨晚亲封的,现在罢免,丢的是本王的脸。所以,这骨都侯,你可以继续当着。但,你就别想娶朵颜了。”
嗯?
在场所有人都脸色微变。
这算是惩罚?
认真讲起来,那肯定算。
毕竟,不娶居次的骨都侯,那就是言不正名不顺的骨都侯,其威信就荡然无存。
问题是,现在慕兰寿炝跳出来,替秦时撑腰……
再者,大王亲封的骨都侯,突然替慕兰寿炝出头杀人……
大王又对骨都侯轻拿轻放。
种种迹象表面,六王子不甘放弃王位,又要跳出来搞事情了。
想到这里,在场权贵都看向杵在秦时身边的慕兰寿炝。
既然如此。
那……就在慕兰寿炝身上下点注。
“大王,骨都侯说得有点儿道理。忽杰力抢夺六王子的草场,确实做得不对。至于骨都侯杀害兵卒,那也是迫不得已。”
那要跟秦时单挑的老者,慢悠悠的开口道。
“是嘛?”右日逐王看向老者。
老者表情一正,故意压低声音,道:“大王,再怎么说,六王子都是您的儿子。忽杰力的吃相确实有点难看了。骨都侯杀了忽杰力,也算是替六王子出头。更是敲打了其他人,让他们熄灭心中不该有的野心,这算是好事。”
老者的话,太直白了。
让其他权贵都脸色一沉。
右日逐王视线一转,扫向其他权贵,道:“你们呢,还有什么话要讲?”
“大王,我没话讲了。”
“全听大王安排!”
“大王……”
右日逐王满意地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们都下去吧。骨都侯留下!”
“是!”
众权贵起身答应,旋即向着帐篷外走去。
慕兰寿炝看了一眼秦时,对他眨眨眼,然后昂首挺胸的跟上那群权贵。
很快,宽敞的帐篷内,就剩下了右日逐王、秦时,还有慕兰节。
右日逐王慢慢地躺下身子。
慕兰节缓步上前,坐在床沿,抬手轻轻地敲打着右日逐王的小腿。
右日逐王缓缓闭上眼,享受着慕兰节的‘按摩’,嘴唇开合,言语不轻不重,道:“秦双,我之所以亲封你为骨都侯,确实是想要搅浑如今的局势。但,我要搅浑的不是慕兰部落的局面。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够领会到我的意思。可惜,你让我很失望!”
秦时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半躺在虎皮毯子上的右日逐王,脑海中掠过数十个念头。
想要自己搅浑局势,而不是慕兰部落的局面。
转而言之,右日逐王很满意现在慕兰部落的局面……那么,他要搅浑的局势是?
大衍跟草原的局势?
想到这里,秦时嘴角微微抽搐,在这大时代背景下,自己算个屁啊,哪来的能耐,改变大衍跟草原的局势?
亦或者,自己是右日逐王手中那撬动局势的杠杆?
可。
我何德何能啊。
“大王,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你的意思了!”秦时小声道。
“嗯!”右日逐王单手托着下巴,闭着眼睛,轻‘嗯’一声,继续说道:“你现在就乖乖当你的骨都侯,别再惹是生非。需要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告诉你。”
“是,大王!”
“下去吧!”
秦时稍稍弯腰,右手放在胸口,缓退三步,才转身向着帐篷外走去。
在秦时转身的那一刻,右日逐王缓缓睁眼,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格外冷漠。
正在给右日逐王敲腿的慕兰节,轻声道,“大王,此人真的能够改变如今的局势嘛?”
右日逐王视线一转,看向低着头,认真给自己敲着腿的慕兰节,淡淡地说道,“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既然他说,他是岭南秦氏嫡系。那本王就帮他这个身份落实。呵呵,那可是岭南秦氏,满门忠烈……”
右日逐王的声音越来越轻,即便是近在咫尺的慕兰节,也有些听不清。
……
秦时刚走出帐篷没多远,慕兰寿炝就一溜烟的跑了过来,袒胸露乳,奔放无比。
“妹夫,父王跟你说啥了?”慕兰寿炝满脸好奇地问道。
“让我安分点,别再惹事了!”
“嘶。父王真就这么放过你了?”慕兰寿炝倒吸一口冷气,原本他觉得,秦时即便不死,肯定也要脱一层皮。
结果,父王都未曾责骂他。
“妹夫,你之前跟我讲,只要我站出来争王位,就会有权贵出面帮我……这是真的嘛?”
慕兰寿炝的眼睛很小,可依然阻挡不住他眼眸中的愚蠢。
秦时有些无奈的开口道,“六哥,刚才在帐篷里边,那些权贵,不是已经帮你了嘛?”
“啊?他们什么时候帮我了?”
“没落井下石就是帮。更别说,还有几位权贵,直接出言帮我开脱。现如今,在外人眼里,咱俩是一体的,帮我,就是在帮你!”秦时解释道。
“原来如此!”慕兰寿炝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慕兰朵颜是蠢萌。
你慕兰寿炝长成这熊样,眼睛还那么小,就是真蠢啊。
“妹夫,之前父王说,你跟朵颜妹子婚事作罢……这事情,六哥替你来安排!”慕兰寿炝咬牙道。
“六哥,你要安排什么啊?”
“让你跟朵颜妹子,生米煮成熟饭。你放心,六哥那里有很多,从大衍买来的药丸,只要一粒,就能够让朵颜妹子欲仙欲死!”
“别介!”秦时连忙阻止,呲牙道,“六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想这些歪门邪道。你未来可是要当右日逐王的男人,要行大道,走王道。”
“行大道,走王道?”慕兰寿炝又有些迷糊了,却也没有刨根问底,直勾勾地盯着秦时,道:“妹夫,你放心,以后啊,六哥都听你的。就如同你们大衍开国皇帝跟唯一异姓王那般。就算你当着我的面,杀了父王,我也会认定你是在帮我!”
“嘶!”秦时倒吸口气,这话,你敢说,我可不敢听啊。
“六哥,咱们还是先走吧。”
“行,六哥听你的!”
……
镇门关。
营帐当中。
北境十二关的主将齐聚一堂,一个个脸色阴沉,望着坐在主位的主帅李靖。
仅仅半个多月时间,李靖就好似苍老的几十岁,原本黑白相间的长发,也全都化为雪白。
“主帅,咱们的粮草,真不够了!”霍正鹰皱着眉,低声继续道,“常州城那边倒是一直有粮草送来,可相对于咱们三十万边军而言,那也是杯水车薪。”
“再者,有传闻…宫内有变…”
“正鹰!”李靖眼皮一抬,注视着霍正鹰,打断他接下来的话,道:“咱们是军人,不是朝堂上的官员。咱们只需守护这北境边疆即可,其他事情,与我等无关!”
“主帅,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我还是那句话,咱们没粮了。”
“报!!!”
就在这时候,传令兵大喊着闯入营帐,脸色涨红,喘着粗气,目露惊悚,喊道,“主帅,京都传来密旨,让主帅率军勤王!”
“什么?”李靖脸色骤变,豁然起身,盯着单膝跪地的传令兵,“密旨呢?”
“在、在这里!”
传令兵伸手拿出放在衣裳里的信封,双手呈上。
就在传令兵走向李靖的时候,嘉峪关主将陈不凡,忽然脸色一沉,呲呛一声,拔出系在腰间的斩马刀,猛地蹿出,一刀捅进传令兵的后心窝。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将斩马刀,从传令兵后心窝拔出来的陈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