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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双手接过,声音发紧:“若他们已在聚魂呢?”
“那就让他们听见。”云知夏眸光如刀,“不是律音,是我点燃的——心火。”
她转身望向讲堂外,朝阳正照在那条三里长的药灰之路上,百姓依旧踏行不息,无人清扫。
她的路,她的道,她的火,早已不在指尖,而在千万人心中。
只要还有人肯执灯前行,她便永不熄灭。
夜幕降临,药阁后院灯火未熄。
小竹捧着铜盘坐在静室中央,掌心微颤。
云知夏坐于其后,指尖轻抵她后心,心火缓缓注入。
“别用眼看,别用耳听。”她低声引导,“用心去‘感’。”
盘中水波轻漾,远处某处,又有一人命悬一线……第228章 聋了脉,却听见天下痛(续)
夜风穿廊,吹得药阁静室灯火摇曳。
铜盘中的水未干,仍泛着一圈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仿佛天地间无数心跳仍在低语。
云知夏端坐炉前,背影清瘦如竹,却挺得笔直,像一柄收锋入鞘的利剑——不张扬,却随时可破空而出。
小竹跪坐于前,掌心贴在铜盘边缘,额角沁出细汗。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见”过病灶——不是用眼,而是用心。
那是一种奇异的共鸣,如同深夜独行时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呼唤自己名字,虽不知其形,却知其意。
“膻中穴偏左三分。”云知夏的声音极轻,像风吹过耳畔,“再深半寸,引气入络。”
小竹咬唇,指尖微颤,银针缓缓刺下。
针尖入肉刹那,远在三百里外的豫州山村中,一名胸闷窒息的老者猛地吸进一口气,喉间浊音散开,双目微睁。
而铜盘水面,波纹骤然平复,宛如潮退月升。
“成了!”沈青璃疾步上前,提笔疾书,墨迹飞溅,“此法可称‘火引术’——师以心传,徒以感承,不拘经脉之限,唯凭神意相通!”她落笔顿住,声音发颤,“这已非医术……是道统新生。”
台下数十弟子屏息凝神,有人攥紧衣袖,有人热泪盈眶。
“原来医道,不在手,在心。”一名年轻弟子喃喃出声,随即被同门紧紧握住手掌。
他们曾亲眼见证师尊执针定生死,如今又见她断脉之后,竟以无形心火点燃万人共感之路——这不是退步,是跃升!
是从“术”到“道”的涅槃。
云知夏并未回应赞叹。
她闭目调息,识海中心火缓缓沉降,如星河归位。
然而就在她欲收功之际,炉火忽地一跳!
那一瞬,火焰由橙转青,竟映出一幅虚幻图景——幽暗石殿深埋地底,四壁刻满律文,字字如刀凿骨。
中央残柱高耸,布满裂痕,却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之力。
柱上“律”字层层叠叠,似无数冤魂叠加而成。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柱底压着的那块铜牌。
龙纹盘绕,古朴森严,年号二字虽模糊不清,但“永昌”二字轮廓赫然在目!
云知夏眸光骤冷。
永昌……大胤开国先帝的年号。
那是本朝皇陵禁地,葬着第一位帝王与整套“天命律统”的象征。
传说唯有皇嗣亲祭方可开启暗格,存放国运玉牒。
可此刻,它竟出现在“律音祭坛”的核心节点之下?!
“他们拜的,从来不是律。”她低声开口,语气如冰刃刮骨,“是藏在律后的皇权本身。”
裴元衡当年以音律控人神智,实为篡权铺路;如今残部重聚,目标根本不是复兴旧法,而是借“律魂共鸣”唤醒沉睡的皇陵意志,操控所谓“天命”,另立新君!
这才是真正的图穷匕见。
她指尖一挑,心火猛燃,将那蛊卵投入炉中。
墨绿外壳遇火即裂,黑雾翻腾欲逃,却被心火牢牢锁住,寸寸焚化。
灰烬落地时,已转为温润碧色,隐隐有脉动之声。
反律蛊重生,不再是破阵之器,而是“心火种”——只要有人执灯诵誓,便可感应其鸣。
夜更深了。
药阁之外,三十七处心碑静静矗立,碑下泥土不再渗血,反而生出点点蓝花,宛如星落人间。
而在遥远的豫州疫村,一间茅屋内炉火正旺。
老妇跪于画像前,双手合十,眼中含泪。
画中女子素衣持灯,眉目清冷,正是云知夏。
她轻轻点燃画像一角,灰烬飘落入碗,混入清水,喂进垂危孙儿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