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宫门之前,心火为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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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以为不过是一道圣谕,压的只是一个女子。

可此刻他才明白——她点燃的不是一盏灯,而是一场燎原之火。

他张了张口,终未再言。

云知夏最后望了一眼身后的队伍,望了一眼那仍在燃烧的金焰石栏。

她知道,这一入宫,便是龙潭虎穴。

但她更知道,若无人敢入,医道便永无出头之日。

她整了整衣袖,缓步向前。

就在此刻,一道黑影如风掠至,无声无息。

墨十四自暗处现身,一袭黑衣如夜,递来一卷密信——火漆未干,印纹为狼首衔月,是靖王府独有的标记。

云知夏接过,指尖触到一丝冰凉。

她未拆,却已冷笑出声。

“他们以为……”她抬眸,望向那高耸宫门,眼中金焰未熄,反燃得更烈,“心火,是能被香压住的?”第217章

宫门之前,心火为誓(续)

墨十四的身影如夜雾般消散在晨光边缘,只留下那卷密信静静躺在云知夏掌心。

火漆未裂,狼首衔月的印纹却已透出森寒——是萧临渊亲笔,字迹凌厉如刀锋走石:“宫中已布‘静心阵’,以香控神,慎入。”

她指尖摩挲着火漆,唇角扬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他们以为……”她抬眸,目光穿透朱雀门上方翻涌的云霭,仿佛已洞穿那重重宫墙之后的阴谋,“心火,是能被香压住的?”

话音未落,她已从药囊深处取出一只青玉小盒,掀开刹那,一股清冽气息扑面而来,如雪泉击石,直透神魂。

她将“清音香丸”一一递出,每人一枚,纳入舌下——此药非为治病,而是破幻定神,专克那些以香入脉、乱人神志的阴损手段。

“含住,莫咽。”她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若觉心浮、目眩、耳鸣,即刻咬破。这是你们的命门,也是医道最后的清醒。”

小竹颤抖着接过香丸,眼中有惶恐,也有灼热的敬仰。

她看着师尊从石栏边掬起一捧灰烬——那是心灯燃尽后凝成的“心碑土”,混着药灰与誓言,重若千钧。

“把这土,混进香囊。”云知夏亲手为她系上,指尖微凉,语气却滚烫,“记住,你们带的不是药,是百万人睁眼的证据。是那些被《医律典》判为‘不治’却活下来的村妇,是断肢后重新站起的樵夫,是瘟疫中靠一口药汤喘过气的婴孩——他们的命,都在这里。”

风掠过桥头,百人默立,香囊轻晃,灰土微扬。

那不是哀思,是战书。

云知夏最后望了一眼身后。

朱雀桥畔,金焰仍未熄灭。

那火沿石栏蜿蜒如龙,映照出百张坚毅面孔,也照亮了整条通往京城的长路。

这火不为耀世,只为昭告天下:医道不该跪着求生,而应站着立命。

她转身,登车。

车帘垂下的刹那,指尖那缕心火猛然跳动,如血脉共鸣。

火焰扭曲、升腾,在她瞳孔深处幻化出一幕异象——

大殿空旷,穹顶高远,龙椅空悬于上,金漆剥落,蛛网横织。

而本该供奉祖宗牌位的宗庙深处,竟矗立着一根断裂的石柱,其上刻满律条,斑驳血痕浸透纹路——正是当年被焚毁的《医律典》残柱“律髓”!

香雾缭绕中,百官跪拜,叩首如捣蒜,仿佛那残柱才是真神。

她眸光骤冷,指尖一收,心火熄灭,唯余寒意如刃。

“原来……他们拜的,从来不是天道。”她低声自语,嗓音如冰刃划过琉璃,“是控人的律,是锁魂的枷。”

车轮启动,碾过青石,发出沉闷的回响。

就在这刹那,那桥头未熄的心火忽地一颤,竟化作一缕金丝,悄然缠上车辕,如影随形,似誓不离。

这一去,她不是去述职。

是去拆庙。

车内,她闭目养神,手中密信悄然展开,萧临渊的字迹赫然入目:“若香雾迷魂,击碎蟠龙柱下第三盏琉璃灯——火起之时,我便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为你焚尽退路。”

她轻轻一笑,将信纸投入袖中暗袋,指尖抚过腰间药囊。

药在,火在,人在。

心火不灭,何惧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