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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蓬碎裂的“水银雨”在他身后重重砸落地面。
他抬手一挥,匕首划向女人的颈项,女人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当即收枪格挡。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匕首精准地砍在沙鹰铁灰色的枪身之上,沛然的力道让女人握枪的手一阵发麻,几乎要握持不住。
况彦清表情毫无波澜,另一只手却像魔术师般翻动,指缝间弹出另一枚轻薄的玻璃片,他的手腕发力旋转,赋予了那碎片一股强大的回旋力道。
碎片脱手飞出,像一道银色的光弧,紧贴着女人纤细的腰肢划过半圈。
在碎片抵达女人身后的那一刹那,况彦清抓住了这个空隙,身形再度消失于原地。
女人正准备开枪,在这样贴近的距离下,她有绝对的把握,只要一发子弹命中,况彦清就会当场失去半数战斗力。
然而,她的扳机才压下一半,面前的男人却凭空遁走,与此同时,一股属于男人的沉重呼吸声从她背后传来。
“这绝无可能!”她内心发出无声的呐喊。
她确信自己避开了所有玻璃碎片的溅射,没有任何一枚“镜面”能够附着在自己身上,况彦清究竟是如何绕到她身后的?
为了克制灵文【鱼肠】的能力,她身上没有佩戴任何一件可以反光的饰物,就连武器也特意选了哑光的铁灰色,决意不给况彦清留下任何可以穿梭的媒介。
由于她方才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格挡那柄直取咽喉的匕首上,根本没有察觉况彦清另一只手放出的微小伎俩,也因此完全无法理解他是如何出现在自己背后的。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雪白的后颈。
如果二人此刻身处某个酒店的豪华套房,这种亲密的接触或许会让她心旌摇曳。
但在这非生即死的战场上,女人所感受到的,只有渗入骨髓的寒意。
她试图挣脱,可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已经环住她的腰,如同铁钳般锁死了她所有闪避的动作,仓皇之间,女人眼神一狠,垂下的另一只手以一个怪异的角度反向探出,将M500转轮手枪的枪口死死顶住况彦清的腰腹。
“那就一起死!”
布料被割开的细微声音响起。
一只白皙如霜雪的手掌无力地坠向地面。
那把巨大的转轮手枪与断手纠缠在一起,指节还压在扳机之上,却再也没有机会扣动分毫。
“啊——”女人仰头发出凄厉的痛呼。
况彦清这一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为对方会从背后给予致命一刺,根据她所掌握的情报,况彦清是短兵器的大师,一旦被他欺近到身后,十次里有八次的选择都是干脆利落的割喉,可这一次,为什么没有?
失去手掌的剧痛,都无法压下女人此刻在心底咆哮的疑问。
然而,况彦清显然没有为她解惑的打算,他信奉的准则是趁其病,要其命。
他用揽住女人腰肢的手臂压制住她几近疯狂的挣扎,握持匕首的手再次迅捷地抬起,抵住女人柔软的脖颈,用一种仿佛情人低语的声调在她耳边说道:“再会。”
一道寒光闪过——
稍远处的机库内,水玉儿安坐在直升机的机舱里,看着那个名叫“水谷舞子”的日本女人颓然倒下,她那双美丽的眼眸里写满了不甘。瀑布般散开的鲜血,顷刻间就染透了她身上那件大红色的旗袍。她生得极美,死去的姿态也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可以走了。”
水玉儿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对驾驶员下令。
“可是——”
“我命令你,起飞!”
驾驶员不敢违抗这个脾气暴躁的少女。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其他飞行员都死了,这个少女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他,换一个听话的人来开飞机。
旋翼的转速由慢变快。
机库的顶棚向着两侧缓缓滑开。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大股的冷风立刻灌了进来。
水玉儿转头看向身旁熟睡的水文德,他刚才喝下了一整杯水,水里放了足以让一头大象昏迷的安眠药。不过对水文德的体质来说,也只能让他安睡十二个小时。等他醒来时,他们早已离开凰明,身处东南亚的某个海岛之上了。
在水文德的旁边,一个五官精致、气质中透着一股厌世感的年轻女人也在昏睡。水玉儿的目光里带上些许怜悯,她不知道“长眠者”那群人会用什么手段来炮制这个女人。
在强烈的气流吹拂中,直升机摇摇晃晃地升向夜空。
“下面挂着一个人。”驾驶员的声音带着惊恐,他感觉到直升机的重量正不正常地向一侧偏移。
水玉儿从思绪中回过神,她探出头,深黑色的短发在狂风中乱舞,只见一个男人正用双臂抓着起落架,一点点向上攀爬。
是况彦清。
“真是阴魂不散。”水玉儿低声自语。
她对驾驶员问道:“把起落架收起来。”
“没法收。”驾驶员惶恐地回答,“这是滑撬式起落架,是固定死的,收不起来。”
“该死!”水玉儿有些烦躁,这架直升机是他们从况家抢来的,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落后的滑撬式起落架,现在不都应该换成可收放的轮式起落架了吗?
水玉儿并不知道,这架直升机本是某家物流公司淘汰下来的旧型号。
“早知道就该坐之前那架离开的!”水玉儿不满地嘟囔。
其实她本可以提前撤离,但那个叫水谷舞子的日本女人和叫奥利格的俄罗斯男人,非要坚持说还有最后一个任务,要设法干掉况家三兄弟,取得他们的尸体。
水玉儿见他们二人言辞间自信满满,便起了看热闹的心思,于是跟着他们在这偏僻的机场多等了一个半小时。
就在水玉儿以为况龙津他们不会出现的时候,他们却来了。于是便有了先前发生的一切。
自信过头的水谷舞子被当场格杀,而那个脑子里只剩肌肉的奥利格,下场想必也差不多了。
水玉儿判断形势不妙,果断下令撤退,没想到还是被这个难缠的况彦清跟了上来。
她一边抱怨,一边从腰间拔出手枪,晃动着身体站起,一手抓住舱门的栏杆维持平衡,探出半个身子,迎着烈风向况彦清开火。
连续三枪,子弹全部击中在起落架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况彦清眯起眼向上望去,看到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女正对他露出一副没有温度的笑容,枪管反射着金属的幽光。
“有点眼熟。”况彦清心想。
片刻之后,他记了起来。几个星期前,情报科曾递交过一份可疑人员名单给特别行动科,当时他们正在调查平江市一个新兴起的地下组织——钱帮。有可靠情报指出,钱帮在私底下与一些从妄山监狱释放出来的邪恶灵能者有接触。
那份名单里,就有这个少女的照片。由于拍摄距离太远,照片上的影像十分模糊。
但况彦清此刻只用一瞥就确认了她的身份,那种异于常人的暴戾和冷漠,是能够透过照片传递出来的。
“原来这个局,从那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况彦清在心中确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