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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陈实带着两名学徒,亲自来到“济世堂”。他并未直接提及昨日之事,而是以华山药堂医师的身份,客气地表示要采购一批用于防治时疫的药材,如板蓝根、金银花等,数量颇大,并出示了华山派的采购凭证。
那新掌柜见是笔“大生意”,态度稍缓,但眼神依旧闪烁。陈实一边与他商谈价格,一边貌似无意地观察药堂内外,发现库房一角堆放着不少麻袋,封口标记正是紧缺的三七和血竭。
谈妥时疫药材后,陈实话锋一转,淡然道:“掌柜的,听闻贵号也有些上好的三七和血竭,我派近日需配制一批金疮药备用,不知可否割爱少许?价格嘛…自然按市价公允计算。”他语气平和,却特意加重了“公允”二字,目光平静地看着掌柜。
掌柜脸色微变,支吾道:“这个…陈医师有所不知,这几味药近来确实紧俏,本号存量也不多,还需预留给他家老主顾…”
陈实微微一笑,打断道:“掌柜的何必为难?买卖不成仁义在。只是…”他声音压低了些,仅容两人听见,“华山派虽暂处困境,却也非任人拿捏。今日这防治时疫的药材,乃是为保一方百姓平安,若因些许小事耽搁了,传扬出去,对贵号声誉恐怕也有碍。况且,这药材市场风云变幻,今日奇货可居,明日或许便无人问津了。掌柜的是精明人,当知长远之道。”
他这番话,软中带硬,既点明华山派并非无力反抗,又以民生大义和商业风险暗示对方权衡利弊。那掌柜闻言,脸色变幻不定,偷眼看了看库房那堆麻袋,又瞥见街上偶尔走过的巡逻官兵,终究不敢将事做绝,干笑两声道:“陈医师言重了,言重了…既然贵派急需,老夫便挤出一部分,按往日市价供给便是,只望日后多多关照小店生意。”
陈实拱手道:“多谢掌柜成全。华山派恩怨分明,掌柜今日之情,他日必有回报。”
最终,陈实以合理的价格采购到了部分急需药材,虽数量不多,但解了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挫败了对方刻意刁难的企图,维护了门派的尊严。
此事虽小,却在派内悄然传开。弟子们见陈实不仅医术精湛,处事也沉稳老练,能在不激化矛盾的情况下维护门派利益,对他越发信服。岳不群得知后,亦微微颔首,对宁中则道:“此子心性手段,愈发成熟,可堪大用。”
然而,陈实心中并无丝毫轻松。他明白,这仅仅是左冷禅经济绞杀的开始。江湖传闻,泰山派内部因对左冷禅态度不一,已生龃龉;恒山派虽同情华山,但势单力薄;衡山派依旧暧昧。左冷禅正凭借其强势地位,不断挤压华山派的生存空间。
压力之下,陈实修炼《紫霞神功》更加刻苦。他发觉,在应对这些繁杂事务、心神耗损之后,静心修炼紫霞内力,反而有种涤荡心神、滋养精神的奇效,内力增长虽缓慢,却愈发精纯凝练。他将这种“事繁心不杂”的体验,也视为一种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