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槐花飘时的约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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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到这儿,阿梨的声音哽咽了。张奶奶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哭啥,他这是怕我孤单,变着法子跟我说话呢。”她拿起那瓣干茉莉,凑近鼻尖闻了闻,“还香着呢,跟当年他走那天摘的一样。”

街坊们都没说话,二胖突然举起手里的玻璃罐:“张奶奶,我这槐花够不够泡一壶?明远爷爷说过,槐花茶要趁热喝才香!”

“够了够了。”张奶奶接过罐子,“来,阿梨,帮奶奶把那小木牌取来,咱现在就去补树缝。”

王大爷早找来了石匠,那木牌是红木做的,刻着的字被打磨得光滑温润。石匠小心翼翼地把木牌嵌进槐树的裂缝里,刚合适,像是天生就长在那儿的。阳光透过枝叶照下来,“阿月与明远”几个字,闪着淡淡的光。

“快看!”二胖指着钟楼,“上面有个小盒子!”

几个半大的孩子爬上钟楼,果然在顶端找到了个铁皮盒。盒子里的素描画得真好,第一张里的钟楼还很新,墙是白的,瓦是青的,画边写着“阿月说,钟楼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个怀抱”;第十张的钟楼爬满了爬山虎,旁边注着“今年茉莉开得旺,摘了一篮,想寄给你,又怕蔫了”;第三十张的钟楼顶上落了层雪,画里的人戴着围巾,手里捧着个暖手炉,旁边写“想象你现在正围着这个炉烤火,脚边放着杯热茶”;最后一张画,钟楼的墙有些斑驳,画的角落有两只铜鸟,翅膀碰在一起,注脚是“快了,就快能陪你看槐花了”。

张奶奶一张张翻着画,手指轻轻拂过画里的钟楼,像在抚摸老朋友的脸。“他画得真像,”她轻声说,“连墙根那丛野草都记得,我当年总说它碍眼,想拔了,他偏说‘留着吧,给蚂蚁当窝’。”

槐花还在落,落在画纸上,落在茶碗里,落在张奶奶的布衫上。阿梨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有些约定从来不会过期,就像槐花每年都会落,茉莉每年都会开,就像有些人,就算隔着海峡与岁月,也能把日子过成一首绵长的诗。

夕阳西下时,张奶奶把最后一张素描贴在钟楼的墙上,旁边是那封未寄完的信。风吹过,信纸轻轻作响,像是明远先生在说“阿月,你看,这槐花,落得多好”。

阿梨的铅笔躺在石桌上,根须缠着朵槐花,在暮色里轻轻颤动,像在为这个迟到了五十年的约定,轻轻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