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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爷爷侧耳细听,果然,座钟内部传来越来越清晰的转动声,“咔哒、咔哒”,节奏均匀,比以前还要顺畅。他猛地直起身,动作快得不像个老人:“动了!它动了!”他颤抖着伸手去拨钟摆,钟摆轻轻一晃,开始左右摆动,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
更让人惊喜的是,到了整点,座钟突然“铛”地响了一声,声音浑厚悠远,在寂静的巷子里荡开,惊飞了院墙上的几只麻雀。李爷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蒙尘的老玉被擦亮:“它还能报时!我以为这报时的机关早就锈死了呢!”
阿梨拿起铅笔,根须已经缩回笔杆,只留下淡淡的暖意。她注意到座钟背面贴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几行字,大概是李爷爷年轻时记的,墨迹已经褪色,根须拂过之后,字迹竟清晰起来:“1975年冬,与老伴儿在百货大楼买下它,花了当时三个月的工资。她笑着说,有了这钟,就不用总问邻居时间了,以后柴米油盐,都跟着钟点走,踏实。”
“这钟啊,”李爷爷抚摸着红木外壳,声音里带着怀念,“是我和你李奶奶结婚时买的,她走后,我就靠听着它的滴答声过日子,总觉得她还在屋里忙活,听见钟响就会喊我吃饭。”他忽然抹了把脸,“昨天它停了,我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就像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
阿梨看着座钟的钟摆悠悠晃动,阳光透过晨雾落在李爷爷的白发上,给他镀上了层金边。她忽然明白,这钟哪里是报时啊,它分明是在诉说着一个个平常的日子,记录着柴米油盐里的温情。那些藏在齿轮里的油污,是岁月留下的印记;那些细微的磨损,是时光走过的痕迹。
“李爷爷,”阿梨轻声说,“它会一直走下去的。”
李爷爷点点头,眼里的泪掉在钟面上,顺着玻璃缓缓滑落,像给这老座钟添了滴润滑剂。座钟“嘀嗒、嘀嗒”地走着,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继续讲述那些未完的故事。
临近中午时,巷子里的街坊们陆续出来活动,听见李爷爷家的座钟响,都笑着打招呼:“老李,你家老座钟又上岗啦?这声音,听着就亲切!”李爷爷站在门口,拍着座钟的外壳,笑得合不拢嘴:“可不是嘛,多亏了阿梨,这老伙计啊,还能陪我走好久呢!”
阿梨走回自家院子时,兜里的铅笔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在分享她的喜悦。她知道,有些老物件不仅仅是物件,它们是时光的见证者,是情感的寄托,只要有人惦记,有人珍惜,它们就永远不会真正“停摆”。就像这老座钟,就算齿轮生了锈,发条松了劲,只要那份藏在心底的念想还在,总能被重新上紧发条,继续走着属于它的“嘀嗒”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