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漏雨的屋檐与未干的墨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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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漏雨的屋檐与未干的墨迹

入伏后的第一场雨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砸在梧桐树叶上,噼啪作响,汇成股股水流顺着枝桠淌下来,在巷口积成小小的水洼。阿梨刚把杂货铺门口的煤球搬进屋里,就听见巷头传来李奶奶的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阿梨,帮奶奶看看屋顶!”李奶奶的声音裹着雨声传来,带着点发颤的沙哑。

阿梨踩着积水跑过去,看见李奶奶正站在廊下,手里攥着块塑料布,踮着脚往房顶上够。老人家的蓝布衫被雨水打湿了大半,贴在背上,露出佝偻的脊梁,花白的头发粘在额头上,顺着脸颊往下滴水。

“奶奶您别动,我来!”阿梨赶紧扶住她,往她手里塞了块干毛巾,“屋顶哪儿漏了?”

李奶奶指着堂屋的屋檐:“就那儿,前几天下小雨还没事,今天这雨一泼,水就顺着椽子往下渗,你看墙皮都泡软了……”

阿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堂屋的墙上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水痕,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水痕中间有片模糊的墨迹,隐约能看出是棵树的形状,枝桠歪歪扭扭的,顶端还画着个小小的鸟窝——阿梨记得李奶奶说过,这是她老伴儿生前画的,那年院子里的石榴树第一次结果,他搬着梯子爬上去,一边摘石榴一边喊:“老婆子你看,树上有个鸟窝!”后来他就照着那棵树,在墙上画了这么一幅,说等秋天结果了,再添几个红石榴。

“这画……”阿梨的指尖刚碰到墙皮,就感觉那片纸已经软得像棉花,轻轻一碰就簌簌往下掉渣。

“快别碰!”李奶奶赶紧拉住她,“这是老陈留的最后念想,泡坏了就再也没了……”她说着,眼圈就红了,转身搬来个铝盆放在墙根下,接住从房顶上渗下来的水珠,“我本来想找个修屋顶的,可这雨下得太大,人家说等雨停了才能来,可这水……”

雨点砸在铝盆里,叮咚作响,像是在催着时间走。阿梨看着墙上的墨迹一点点晕开,那棵树的轮廓越来越模糊,心里忽然急得发慌。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兜里的铅笔,隔着湿透的布笔袋,传来一阵熟悉的暖意,比平时还要烫些。

“奶奶,我去屋顶看看。”阿梨搬来院角的木梯子,往屋檐下一架。

“你个小姑娘家爬什么梯子!”李奶奶急了,伸手想拦,“等雨停了再说,安全要紧!”

“没事的,我轻得很。”阿梨笑着摆摆手,手脚麻利地爬上梯子。雨还在下,打在她的头发上,顺着脖颈往下流,凉得像冰。她扶着屋檐的木椽,眯着眼往上看,发现有几块瓦片错开了缝,雨水正顺着缝隙往里钻,像条调皮的小蛇。

兜里的铅笔突然热得发烫,根须顺着裤腿钻出来,在湿漉漉的瓦片上轻轻探了探。奇妙的事发生了:那些错开的瓦片像是被无形的手推着,慢慢归位,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根须又从旁边的泥地里卷来些湿泥巴,像捏橡皮泥似的,把瓦片间的缝隙糊得整整齐齐,雨水滴在上面,竟顺着瓦片的弧度滑了下去,再也不往屋里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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