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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只是技术问题了。他们想的是怎么去适应热量带来的形变,可对方,从一开始就没给热量形变发生的机会。
汉斯·穆勒一言不发地站在最前面。
他的胳膊早就放了下来,那双总是带着挑剔的眼睛,现在一眨不眨地盯着陆扬的团队。
那几个东方来的年轻人,在陆扬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忙着。一个看数据,一个调风扇,一个换冰块。他们之间几乎不说话,全靠陆扬的命令和默契,组成了一个效率很高的团队。
他们额头上都是汗,但眼神都很冷静,动作也准,没有一点多余的。
那种专注的样子,让汉斯·穆勒觉得有点熟悉。
那是在莱卡最好的时候,他和他的父辈们,在打磨最好的镜头时,才有的状态。
时间,在安静中一点点过去。
二十个小时过去了。
国内已经是新的一天,韦茨拉尔的夜正深。
车间里,除了机器细微的摩擦声,就只剩下大家压着嗓子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站了一整天,没人觉得累,也没人想走。他们好像在等着一个奇迹发生。
“最后十分钟。”
陆扬的声音沙哑得快听不见了。他脸色发白,嘴唇干裂,身体因为站太久而微微晃动,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车间里的气氛,一下子绷紧了。
王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都不知道。
汉斯·穆勒的呼吸也慢了下来。他看着那块在磨盘下慢慢转动的镜片,上面好像已经有了一层特别的光。
“五,四,三,二,一。”
当陆扬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念完倒计时的时候,那个负责操作的年轻干事,用一根有点发抖的手指,按下了红色的停止按钮。
“嗡——”
响了二十多个小时的声音,一下子停了。
整个世界,好像瞬间没了声音。
死一样的寂静。
那台老旧的机床,终于不响了。磨盘慢慢抬起来,露出了下面卡槽里,那块透明的镜片。
车间顶上的灯光,照在镜片上。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那块镜片没有像普通玻璃一样反光。光线落在它的表面,变得很温和,很柔软,然后悄悄地穿了过去。
它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儿,要不是仔细看,甚至会觉得卡槽里什么都没有。
它太透明了,透明得好像跟空气融在了一起。
那不是一块玻璃。
那是一件完美的,把光和时间都凝固住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