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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兔城的冬风带着冰碴,刮过青石砌成的城墙时发出呜咽般的嘶吼。林深裹紧了身上半旧的褐袍,将最后一块加固城防的木料推到指定位置,粗糙的手掌早已被冻得通红。他抬头望向城北的烽火台,那里依旧沉寂,可连日来城内外暗流涌动,让这座扼守边境的雄城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作为城防营的一名普通伍长,林深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三年前他逃离战火纷飞的故乡,辗转来到赤兔城,凭借一身蛮力和些许小聪明谋得这份差事,只求能在乱世中苟全性命。可命运似乎从不肯让他安稳,三日前城西粮仓莫名失火,紧接着边境传来秦军异动的流言,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连官府都加强了宵禁。
“林伍长,指挥使唤你即刻去议事厅!” 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打破了林深的思绪。他心中一紧,近来指挥使行事诡异,频繁召见各级军官,不知又有何变故。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指挥使赵雄立于沙盘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两侧站着十几名校尉,个个神色肃穆。见林深进来,赵雄挥了挥手,沉声道:“你来得正好,方才探马来报,秦军前锋已过石城,不出三日便会兵临城下。更棘手的是,城中发现了秦国细作,昨夜粮仓失火便是他们所为。”
此言一出,厅内一片哗然。林深暗自心惊,赤兔城作为赵国西境重镇,城防坚固,可若内外勾结,后果不堪设想。他注意到赵雄目光扫过众人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如今城中人心浮动,当务之急是肃清细作,加固城防。” 赵雄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深,你带领手下弟兄负责搜查西城一带,务必找出细作的踪迹。记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林深领命退出议事厅,寒风扑面而来,让他清醒了几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八个字沉甸甸的,让他心中隐隐不安。他深知赵雄为人残暴,此番搜查恐怕会牵连无辜。可在这乱世之中,他人微言轻,又能如何?
回到营房,林深召集手下十名弟兄。这些人大多和他一样,都是背井离乡的流民,平日里相处融洽,情同手足。“兄弟们,如今大敌当前,城中又有细作作祟,指挥使命我们搜查西城。大家务必谨慎行事,尽量不要惊扰百姓。” 林深沉声说道。
众人轰然应诺,拿起兵器便随林深出发。西城多是平民百姓居住,房屋低矮密集,街道狭窄曲折。林深一行人穿梭在街巷中,仔细排查可疑人员。冬日的午后,阳光微弱,寒风刺骨,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能看到几个缩着脖子匆匆赶路的百姓,脸上满是惶恐。
走到一处破败的院落前,林深停下了脚步。院墙上有明显的攀爬痕迹,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他示意众人噤声,悄悄推开院门。院内杂草丛生,一间低矮的土坯房内,隐约有火光闪动。
“里面的人出来!” 林深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出鞘,寒光凛冽。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走了出来,脸上蒙着面纱,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男子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秦地方言。
林深心中一动,沉声道:“我们是城防营的,奉命搜查细作。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处?”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镇定下来:“我只是个赶路的商人,路过此地,天色已晚,便在此处歇息一晚。”
“商人?” 林深冷笑一声,“如今兵荒马乱,哪来的商人独自赶路?且你口音古怪,定是秦国细作!”
话音未落,男子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猛地向林深扑来。林深早有防备,侧身避开,手中长刀顺势劈出。刀光闪过,男子惨叫一声,手臂被砍伤,短刀掉落在地。
“拿下他!” 林深大喝一声,手下弟兄一拥而上,将男子制服。
就在此时,土坯房内又冲出两名黑衣男子,手中拿着兵器,疯狂地向他们攻来。林深等人奋力抵抗,双方在院中展开激战。这些黑衣人身手矫健,招式狠辣,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
林深与一名黑衣人格斗,对方的刀招迅猛,步步紧逼。他凭借着在战场上练就的一身武艺,勉强抵挡。激战中,他发现对方的招式与秦军士兵极为相似,心中更加确定这些人就是秦国细作。
一番苦战,林深等人终于将三名黑衣人全部制服。他让人将伤者包扎好,押回营房审讯。走到院门口时,林深无意间瞥见墙角的杂草丛中,藏着一个小小的青铜匣子。他弯腰捡起,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封密信。
密信上的字迹潦草,内容却是触目惊心:“三日后秦军攻城,城内已安排妥当,届时东门起火为号,里应外合,拿下赤兔城。” 落款是一个 “白” 字。
林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没想到秦军竟然策划得如此周密。他不敢耽搁,立即让人将黑衣人押回营房看管,自己则带着密信火速前往议事厅禀报。
议事厅内,赵雄看着手中的密信,脸色愈发阴沉。“白起这个老狐狸,竟然如此狡猾!” 赵雄咬牙切齿地说道,“幸亏被林伍长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深站在一旁,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密信上的落款是 “白” 字,很可能指的是秦军大将白起。可白起远在秦国,如何能在赤兔城安排如此多的细作?而且赵雄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于平静,仿佛早已知道些什么。
“林伍长,此次你立下大功,本指挥使定会向赵王禀报,为你请功。” 赵雄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声张。你暂且回去休息,继续留意城中动静。”
林深领命退出议事厅,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深。他总觉得赵雄似乎在隐瞒着什么,而且那三名黑衣人,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审讯出有用的信息。
回到营房,林深让人将黑衣人关在柴房,派专人看守。他独自坐在桌前,思索着密信上的内容。三日后秦军攻城,东门起火为号,里应外合。东门是赤兔城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秦军选择从东门进攻,显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伍长,那黑衣人不肯招供,怎么办?” 一名弟兄进来禀报。
林深皱了皱眉:“带我去看看。”
柴房内阴暗潮湿,三名黑衣人被绑在柱子上,脸上满是桀骜不驯。看到林深进来,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我们口中得到任何信息!”
林深走到黑衣人面前,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你们是白起派来的?城中还有多少细作?”
黑衣人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林深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密信上的落款 “白” 字,或许并非指白起。他试探着问道:“你们的主子是白先生?”
黑衣人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林深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猜对了。“我不仅知道你们的主子是白先生,还知道他的计划。” 林深故意放慢语速,“不过,你们以为白起会真心帮他吗?恐怕你们只是他的棋子,一旦事成,你们便会被灭口。”
黑衣人的脸色变了变,显然被林深说中了心事。林深见状,继续说道:“如今秦军兵临城下,赤兔城危在旦夕。你们若是肯说出城中细作的下落,我可以向指挥使求情,饶你们一命。”
沉默了许久,为首的黑衣人终于开口:“城中细作遍布各个角落,其中不乏官府要员。白先生的计划是,三日后秦军攻城时,东门守将打开城门,放秦军入城。我们的任务是在东门附近放火,制造混乱。”
林深心中一震,没想到城中竟然有如此多的细作,连东门守将都被收买了。“东门守将是谁?” 林深急切地问道。
“是李校尉。” 黑衣人答道。
林深心中咯噔一下,李校尉是赵雄的亲信,没想到竟然背叛了赵国。他意识到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必须尽快将此事禀报给赵雄。
然而,当林深再次来到议事厅时,却被侍卫拦住了。“指挥使正在处理要事,不见任何人。” 侍卫冷漠地说道。
林深心中焦急,大声道:“此事关乎赤兔城的安危,我必须面见指挥使!”
就在此时,议事厅的门开了,赵雄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地看着林深:“何事如此喧哗?”
林深急忙将黑衣人招供的事情禀报给赵雄。赵雄听完,眉头紧锁,沉默了许久。“此事我已知晓。” 赵雄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李校尉是我的亲信,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背叛赵国。看来,城中的细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林深心中疑惑,赵雄似乎并不惊讶李校尉背叛之事,难道他早已察觉?“指挥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深问道。
“事到如今,只能将计就计。” 赵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三日后秦军攻城,我们假意让李校尉打开城门,然后设下埋伏,将秦军和城中细作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