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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小麦听着大人们的对话,心里却想着李青青说的“字据”。
在这个大多数人不识字的村子里,一纸文书能有多大用处?
但或许,可以作为一种试探,看看张老歪到底怕什么?
晚饭后,天色还没完全黑透。
黄小麦看见小荷一个人蹲在院墙角,拿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划拉着什么。
她走过去,挨着她蹲下。
“小荷姐,画啥呢?”
小荷像是被吓了一跳,赶紧用脚把地上的划痕抹掉,低着头,小声说:“没……没啥。”
她总是这样,闷闷的,心思重,不像其他农村丫头那样泼辣。
但一个人一个性子,这也不好说啥。
黄小麦没多问,只是看着暮色中逐渐模糊的麦田。
空气中弥漫着麦秆特有的干燥香气,预示着忙碌的收获季节即将到来。
可在这看似平静的丰收前夜,老黄家却因为小草姐的事,人心惶惶。
她知道,张老歪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如何在这个即将到来的、关乎一年口粮的麦收时节,既保住收成,又护住家人,将是对老黄家的一次严峻的考验。
夜色渐浓,蛙鸣声从远处的河沟传来。
黄小麦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听着身边小草姐不安的翻身声,久久无法入睡。
麦子快熟了,日子,也快到又一个紧要关口了。
天刚蒙蒙亮,老黄家院里就忙活开了。
王秀英指挥着马桂枝和刘招娣把最后几件拆洗干净的薄被褥晾上。
黄老栓在磨刀石上霍霍地磨着镰刀,那声音刺啦刺啦的,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迫感。
麦子眼瞅着一天一个成色,麦穗金黄,麦秆挺直,就等着一声令下开镰了。
就在这当口,东院张婆子家,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骂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你个杀千刀的小畜生啊!俺的钱!俺藏在炕席底下的钱啊!那可是俺攒着买猪崽的命根子啊!”
是张婆子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音又尖又利,穿透土墙,清晰地传进老黄家每个人的耳朵里。
紧接着是屁猴他爹,那个平时蔫了吧唧的男人,少有的怒吼声:“小兔崽子!你说!钱是不是你偷的?!不说实话老子今天打断你的腿!”
然后就是屁猴杀猪般的哭喊和求饶,夹杂着“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的告饶,显然是屁猴挨了揍。
王秀英正拿着簸箕筛麦种,听见这动静,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就露出一丝解气的神色。
她朝东院方向啐了一口,低声骂了句:“该!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小的没一个好东西!”
马桂枝和刘招娣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但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连在院里安静择菜的小草,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黄小麦心里却是一动。
屁猴偷钱?
她想起前几天看见屁猴在村口大老张的简易小卖部门口转悠,眼巴巴地看着里头的糖果。
屁猴和黑蛋都是人如其名,一个瘦巴巴的喜欢放屁不讲卫生,一个黑糊糊的调皮捣蛋,天天挨打挨骂也不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