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4章 比他想象的更厉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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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指间的金针仿佛有了生命,精准无比地刺入他周身的大穴。

落针之处,或酸,或麻,或胀,或痛,一股股奇异的气流在他体内乱窜,与那股阴冷的毒素激烈地冲撞起来。

裴晏清闷哼一声,额上冷汗涔涔而下,牙关都咬出了血腥味。

“忍着。”沈青凰的声音就在他耳边,清冷中带着一股奇异的安抚力量,“乌头草之毒霸道,必须用金针封住你心脉,再以气血逆行之法,将毒素逼回伤口。”

她一边说,一边手下不停,一根根金针落下,很快,他的上半身便如刺猬一般。

整个过程,她始终面沉如水,专注地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这个“病人”。

裴晏清在剧痛的间隙中,艰难地睁开眼看着她。

烛光下,她垂着长长的眼睫,神情肃穆,白皙的额角因为专注而渗出了一层薄汗。

这一刻的她,褪去了平日的柔弱与疏离,展露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强大与美丽。

他忽然觉得,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妻子。

她到底是谁?

一个在沈家受尽冷遇的真千金,为何会有如此精湛的医术和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针绝技?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裴晏清感觉自己快要被那股撕裂般的痛苦吞噬时,沈青凰终于停下了手。

她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同样在火上烤过,对准他那已经彻底变成乌黑色的伤口,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精准地划开了一个十字。

“唔!”裴晏清痛得浑身一颤。

一股股黑得发紫的毒血,立刻顺着刀口汩汩流出,滴落在早已备好的铜盆里,发出“滋滋”的轻响,并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沈青凰面不改色,又从匣中取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随即用干净的纱布重新为他包扎。

做完这一切,她才仿佛松了口气,直起身子,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毒已经逼出大半,剩下的余毒,喝几副药便能清除了。”她收拾着金针,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淡,好像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的人不是他们,“天亮后,我会让白芷去抓药。这几日,你就安心‘养伤’吧。”

“养伤”二字,她咬得极轻,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裴晏清靠在床头,浑身脱力,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劲。

但他看着沈青凰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复杂。

有探究,有审视,有惊异,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全然看透后的狼狈。

“你……”他张了张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到底是谁?”

沈青凰将金针一根根擦拭干净,放回木匣,动作优雅而从容。

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就是我,我是你的妻子,国公府的世子妃,沈青凰。这个答案,世子可还满意?”

说罢,她盖上匣子,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留恋。

“等等!”裴晏清忍不住开口叫住她。

沈青凰脚步一顿,侧过身,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勾勒出她孤傲的剪影。

“世子还有何吩咐?”

裴晏清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今晚之事……多谢。”

这是他裴晏清,第一次对人说出这两个字。不是算计,不是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

沈青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似笑非笑:“不必客气。世子好好活着,对我才有利用价值。我救你,不过是救我自己罢了。”

话音落下,她再不停留,推门而出,将一室的沉静和裴晏清满腹的疑云,都关在了身后。

裴晏清靠在床上,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许久,才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嘲,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沈青凰,你真是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

……

武安侯府,早已不复沈青凰记忆中的煊赫,如今只是一座寻常的将军府邸。

沈玉姝正坐在窗前,心烦意乱地拨弄着一盆开得正盛的兰花。

陆寒琛已经好几日没有踏入她的院子了。

自从上次她自作聪明,想借着一个“祥瑞”之兆为他谋个好差事,结果却弄巧成拙,反倒让他被上司斥责之后,他对她的态度便一日冷过一日。

“真是个蠢货!”沈玉姝恨恨地掐断了一支花茎,前世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百般宠爱的武安侯,怎么这一世变得如此难以琢磨?

就在这时,她的贴身丫鬟喜儿快步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小姐,小姐,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什么事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沈玉姝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

喜儿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眉飞色舞地说道:“是从国公府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昨夜里,那位病秧子世子裴晏清,不知怎么地从轮椅上摔了下来,把胳膊给磕伤了,请了府医,闹腾了半宿呢!”

“哦?”沈玉姝的眼睛瞬间亮了,方才的烦闷一扫而空,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当真?摔得重不重?”

“听说是见了血呢!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喜儿添油加醋地说道,“小姐您想啊,他本就是个药罐子,走两步路都喘,如今再添新伤,怕是离死不远了!沈青凰那个贱人,嫁过去就是守活寡的命!”

沈玉姝听着,心中畅快无比。她仿佛已经看到沈青凰对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丈夫,愁眉不展的凄惨模样。

真是报应!

活该!

她得意地笑着,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前世今生,京中都隐隐有些风言风语,说那国公府世子裴晏清,不仅身子骨弱,某方面……更是“不行”。

一个本就体弱多病,甚至可能无法人道的男人,如今又摔伤了……

一个恶毒无比的念头,如毒蛇般从沈玉姝心底倏然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