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墨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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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露水裹着霜气,往祠堂断墙的砖缝里钻。阿棠蹲在门槛上数砖,第七块砖的棱角总比别处凉半分,指尖按上去,能摸到细如发丝的裂纹——那是去年冬天,文用铜刀刻的记号,说这下面埋着“能让影子说话”的东西。

“咔嗒”一声,文的铜刀撬开砖面,底下不是土,是块青石板,板上嵌着枚墨玉,玉里裹着团黑影,像只蜷着的小兽。阿棠凑近看,黑影突然动了,在玉里蹭了蹭,竟显出条细细的尾巴。

“是墨狐。”文的指尖在玉面上划了圈,墨玉突然发烫,黑影猛地蹿出来,落在他肩头,尾巴扫过他耳垂时,带出串墨色火星,“当年账房先生养的,说它能钻进人的影子里听悄悄话。”

墨狐抖了抖毛,周身的墨气凝成半句话:“西厢房……第三根……”尾巴一甩,墨气散了。

阿棠盯着它消失的方向——西厢房早塌了一半,梁木斜插在泥里,像根指向天空的骨头。她刚要抬脚,文突然拽住她的手腕,指腹碾过她手背上的梅花墨痕:“别碰梁木上的铜锁,那是哑婶的嫁妆锁,钥匙早被她融成戒指了。”

西厢房的梁木上果然挂着把铜锁,锁身刻着缠枝莲,和阿棠无名指上的银戒纹路重合。墨狐蹲在梁上,用爪子扒拉锁孔,溅出的墨星落在地上,拼出个“火”字。

“它在说锁里有火?”阿棠刚说完,就见文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半截蜡烛——烛芯缠着根红绳,是哑婶当年给账房先生的,说“夜里记账怕黑,点这个能照见人影”。

文点燃蜡烛,烛火刚碰到铜锁,锁身突然渗出红油,顺着莲纹往下淌,滴在地上烧出小小的火苗。墨狐嗷地跳下来,衔着火苗往墙角跑,那里的地砖是松的,掀开一看,底下藏着个陶罐,罐口封着层蜡,蜡上印着个模糊的指印,指腹处有道月牙形的疤——是账房先生的,他小时候被镰刀划的。

“这蜡得用体温融。”文解开外套,把陶罐揣进怀里,墨狐立刻钻进去,在罐底刨出个小坑,蜷成团。阿棠注意到他领口露出半截红绳,吊着枚银片,上面刻着个“哑”字,是哑婶的字迹。

突然,梁木发出“吱呀”一声脆响,斜插的那根突然往下坠,文拽着阿棠往旁边扑,躲开时,阿棠的银戒刮到墙皮,蹭出串火星——火星落在墨狐刚才扒过的锁孔上,竟燃起青蓝色的火,烧出半张纸来。

纸上的字被火舔得蜷起来,只剩几行清晰的:“……墨狐认主,需以心头血喂三日……若它不肯进罐,便是影子里藏着别的东西……”

阿棠突然觉得后颈发凉,猛地回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边缘多出截毛茸茸的尾巴——墨狐不知何时钻了进去,正用爪子挠她的影子喉咙。

“它在提醒你。”文按住她的肩,从陶罐里倒出把碎银,每块银上都刻着个“账”字,“这些是账房先生偷偷攒的,说要给哑婶打套银镯子。”他捏起块银,在阿棠手背上划了道,血珠渗出来,墨狐立刻从影子里蹿出来,舔了口血,尾巴瞬间蓬松得像朵墨云。

“现在信了?”文笑了笑,把碎银重新倒进罐里,“它刚才在你影子里闻到了别的影子——西厢房塌的时候,有个陌生人的影子被埋在梁下,墨狐最恨这个。”

阿棠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废墟捡到的布条,上面绣着半朵牡丹,不是哑婶的针法——哑婶的牡丹花瓣是圆的,这朵的花瓣带着尖,像淬了毒。她刚要说话,墨狐突然炸毛,往陶罐里缩了缩,罐口的墨气凝成个“躲”字。

梁木又开始晃,这次不是塌,是有人在外面推。文吹灭蜡烛,陶罐瞬间沉了沉——墨狐把碎银都扒到自己身下,像在护食。阿棠摸到墙根的破洞,刚钻出去,就看见个穿黑布衫的人正用撬棍捅梁木,那人后颈有块疤,是去年在矿洞被落石砸的,账房先生日记里记过,说他“贪墨成性,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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