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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瞬间褪尽所有血色，双脚像被钉死在原地，视线死死黏在那张遗像上，一时间连眨眼的动作都忘了。
不过几秒，身上的冷汗已浸湿后背，冰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这冷意不仅来自似乎在一直下降的气温，更多的是来自从心底冒出来的恐惧。
恐惧的冷顺着血管流遍全身，让他的每一寸皮肤都泛起了寒意。
他想说话，想喊小李过来帮忙，想让小李拉自己一把离开这里。
可一张开嘴，他的喉咙里就像堵了团棉花，怎么都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试了好几次，只有断断续续的气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又轻又哑，连自己都几乎听不清，更别提不远处的小李了。
他急得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却没让他清醒半分，反而让慌乱在心里攒得更满。
“张哥！你怎么了？”
小李原本在查看灵堂角落的旧柜子，想找找有没有能用的东西，听见这边没了动静，回头就看见张哥直挺挺站着，脸色白得吓人。
他也被老张的样子吓了一跳，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分，还带着明显的颤音：
“张哥你说话啊！盯着照片看啥呢？别吓我！”
片刻之后，他大步冲过去，伸手就扶住张哥的胳膊，生怕对方站不稳摔在地上——老张身侧的供桌上还摆着不少瓷碗，真摔了说不定又要出别的事。
“你到底咋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小李一边扶着人，一边急着追问，手却突然顿住。
可指尖刚碰到张哥的胳膊，小李就被那股冰冷惊得缩了下手。
张哥的胳膊像在冰水里泡过似的，寒意顺着指尖往他手心里钻。
更让他心慌的是，张哥的身体在剧烈发抖，抖得特别厉害，连带着他扶着对方的胳膊都跟着颤动着。
那股颤意像会传染，顺着接触的地方漫到自己身上。
“鬼……有鬼……”
“那照片……有鬼……”
张哥牙关上下打了好几次颤，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却微弱得像蚊子叫一样，每一个字都要费极大力气才能说出口。
他字里行间裹满的恐惧，听得小李心里一阵阵发毛。
“照片？照片咋了？不就是张旧照片吗？”
小李皱着眉，只觉得面前的人嘟嘟囔囔的什么都听不清，但还是下意识往遗像那边扫了一眼，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老张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遗像，一秒都不敢移开，瞳孔里盛满惊恐，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吸住，连眼球都不敢转一下。
小李再次顺着张哥的视线看向遗像，这一次，心脏却猛地一沉。
照片里的新娘穿着红色嫁衣，原本只是张颜色发暗的旧照片，此刻再看，新娘的眼睛竟似乎真的在动——
她的眼珠微微转了下，正好对准张哥的方向。
那眼神里全是怨毒，没有半分温度，就那么直直盯着张哥，像是要把他的心思看穿，还要把他拖进不知名的恐怖里。
张哥看着那双眼，说话彻底没了条理，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你，你是人是鬼！你不要过来！不要看我！！！啊啊啊啊啊！！！”
他的手指指向遗像，指尖却抖得厉害，连整个手都在晃，手背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接着，一阵轻笑声从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呵呵呵……郎君……你不认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