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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朋友?就是旧厂街那个鱼贩子?”
“是。”
“除夕夜,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找到你?”
曹闯的阅历让他本能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放下酒杯,语气变得异常严肃。
“安欣,我提醒你!你现在代表的是市局专案组!”
“用我们专案组的车,穿着这身警服,去处理一件连辖区派出所都嫌烦的校园纠纷,你想过后果吗?”
“你这是在把整个专案组的权威,当成你个人的关系在用!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怎么看祁同伟?”
安欣一脸正气,毫不退让。
“曹队,正因为是除夕夜,才更不能让老百姓受这种委屈!”
“他报警没用才找到我,这是对我们警察的信任!”
“如果连这份信任我们都辜负,那我们穿这身警服还有什么意义!”
看着安欣那张写满了纯粹正义、甚至有些执拗的脸,曹闯把到了嘴边更重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劝不住。
这小子,跟刚进警队时的自己一模一样,一根筋。
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行吧,去吧。穿上警服去。”他顿了顿,还是不放心地补了一句。
“记住,你是去调解,不是去站队。注意分寸,别把事闹大了。”
“是!”安欣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向更衣室。
几分钟后,他一身笔挺的警服,重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即将去执行正义的锋锐。
他正要推门而出,一个人影从旁边的休息室里走了出来,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祁同伟。
他似乎刚小憩了一会儿,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的羊毛衫,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他看着整装待发的安欣,脸上平静无波,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高启强的请求?”
安欣的动作停住了,有些惊讶祁同伟会知道,但还是立刻点头。
“是,祁哥。他弟弟被欺负了,我去处理一下,很快回来。”
祁同伟没有再问什么,也没有说同意或者不同意。
他只是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通路,目光深邃如海。
安欣没多想,敬了个礼,快步离去。
楼下,桑塔纳的引擎发出一声轰鸣,很快就汇入了城市的车流,消失在夜色中。
祁同伟走到窗边,静静地看着那道远去的车尾灯,直到它彻底看不见。
“曹队。”他忽然开口。
曹闯走了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外面只有绚烂的烟花和无尽的黑夜。
“怎么了?”
祁同伟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轻轻放在窗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派两个信得过的兄弟,远远跟着,别插手。”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冰。
“全程录像,把各方的反应都录下来。有些课,光靠课堂上讲是没用的,得让他自己去上,流点血,才能长记性。”
他想起了爷爷祁明峰的教诲,也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幼稚。
一块好钢,不经历千锤百炼,不淬入刺骨冷水,永远成不了利刃。
曹闯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祁同伟的用意。
他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去安排。
休息室内,只剩下祁同伟一人。他重新走回阴影里,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安欣这块璞玉,质地太纯,也太脆。
需要最硬的石头来雕琢,需要最脏的泥水来打磨。
不然,他永远成不了器,只会被这个世界撞得粉碎。
而高启强……这步棋,走得比他预想中还要快,还要高明。
……
与此同时,旧厂街那间潮湿阴暗的小屋里。
高启强缓缓放下听筒,脸上那卑微到骨子里的哀求和惶恐,如同面具般寸寸剥落。
他的对面,弟弟高启盛正完好无损地坐着,甚至还在悠哉地吃着一瓣橘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年夜饭。
“哥,那个安警官……真的会来吗?大过年的,为这点‘小事’?”
高启盛有些不确定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和好奇。
高启强没有回答。
他只是转过身,看向窗外那片被烟火映亮的夜空,眼神阴冷而疯狂。
“他会的。”高启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坚定。
“因为他那样的人,最看不得我们这样的‘孤儿’受欺负。”
他不是在求助。
他是在用一个看似卑微、充满正当性的请求。
用一个哥哥对弟弟的保护欲,来撬动安欣那最引以为傲,也最致命的正义感。
他在用一种近乎阳谋的方式,将安欣这名冉冉升起的警界新星,用一根看不见的、名为“恩情”和“愧疚”的绳索。
彻底“绑”上他们高家那条刚刚起航的,注定要驶向黑暗深海的破船。
这通电话,不是求救。
这是他高启强,献给祁同伟,献给这盘棋局的,第二份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