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忘掉的只是认罪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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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启动解码程序,屏幕上逐字跳出一句话:“把切口角度告诉陈默。”

小舟眉头紧锁。

陈默?

这个名字他闻所未闻,沈默从未提起过。

他不敢耽搁,连夜翻查沈默留下的所有旧档案。

在资料室的角落,他找到了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沈默刚入职时的笔记。

在一份泛黄的实习报告夹页中,他发现了一行手写的备注:“师承:陈默,省厅首席法医,2007年因‘过度共情’被强制退休。”

他立刻驱车赶往城郊的养老院。

在洒满消毒水味的房间里,他见到了那个垂垂老矣的陈默。

老人浑浊的双眼几乎失去了焦点,直到小舟俯身在他耳边,清晰地说出了那个数字:“17.3°。”

就是这简单的三个数字,像一道闪电击中了陈默衰朽的身体。

他浑身剧烈地一震,早已干涸的眼眶里竟然涌出了两行热泪。

“原来……原来他一直都记得……”老人用枯瘦的手抓住小舟的胳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那刀……那刀该那么划……是我……是我让他改的……为了保住他……”

此时的沈默,正走入那间七年前关押林秋棠的病房。

这里早已被改建为堆放杂物的仓库,空气中弥漫着尘埃与霉菌的味道。

他平静地脱下鞋袜,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

每一步落下,都会在地板上留下一个清晰而湿润的足迹,但那不是水,是血,从他脚底的皮肤下无声地渗出。

他在房间的正中央盘膝坐下,姿态如同一个虔诚的殉道者。

他从怀中取出一把被摩挲得锃亮的手术刀,刀柄上刻着一行小字:“真理不在结论,而在切口”。

他闭上眼睛,将刀尖缓缓抵住自己的心口,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第七年零十九天,补录尸检结论:死者死于系统性否认。直接死因:失语。致害方: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

刀锋切入皮肉,却没有预想中的鲜血喷涌。

他的身体,从伤口处开始,竟如沙砾般悄然崩解,化作无数漆黑的微粒,没有随风飘散,而是顺着地板上细密的裂缝,一点点渗入建筑的地基深处,与这栋楼宇,与七年前那份被篡改的真相,彻底融为一体。

此后的数日,这座城市开始出现各种难以解释的奇异现象。

有人在翻阅旧报纸时,发现当年关于林秋棠事件的报道,文字竟在眼皮底下悄然变化,措辞变得客观而充满疑点;有医生在给病人填写精神诊断书时,笔尖会不受控制地写下一行诘问:“我是否真的听清了患者的话?”;更有记者在深夜赶写引导舆情的稿件时,电脑会反复弹出系统警告:“此内容已被死者备案,请谨慎发布。”

一切都如同沈默的消散一样,无声无息,却又无孔不入。

苏晚萤在整理沈默的遗物时,发现了他最后一本工作日志。

日志的最后一页是空白的,但她用指腹触摸时,却感觉到了一行极淡的压痕。

她找来一支铅笔,在纸上轻轻地扫过,一行字迹缓缓显现出来:“当我选择修改尸检报告那一刻,我就成了凶手之一。”

她默默合上日志,走到窗前。

阳光正好,暖洋洋地照在身上。

一只黑色的蚂蚁正沿着窗框的边缘缓缓爬行,它的轨迹曲折而明确,在苏晚萤的注视下,赫然构成了一个小小的、完整的“启”字。

这个字,像是某种预兆,一个即将开启的开关。

苏晚萤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日历。

今天,距离她将姐姐的遗物布展,刚好过去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