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章 杂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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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照对马瞻的观感颇为复杂。

马瞻作为齐静春的师弟,齐静春枯坐骊珠洞天一甲子,他也陪齐静春在骊珠洞天吃苦一甲子,一甲子修为不进反退。

平心而论,林照很尊敬这种人,也自认是做不来这种事情。

他不是齐静春,也不是陈平安。

他向往的是登山后的长生久视和无拘无束,在攀登途中,亦不介意为肩头添些责任。

但若真有人以任何理由强压他一甲子光阴,他断然不会接受。

在这一局里,马瞻在最后时刻被崔东山利诱,成了齐静春身死的重要推手。

齐静春自己也知道马瞻背着他做了些事情,却并没有怪罪,反而是暗中给了机会。

虽说马瞻最后幡然醒悟,为了保护李宝瓶五人,被崔东山的棋子崔明皇杀死,从一个未来有望步入中土文庙参加议事的读书人,沦为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大骊京城帝王庙的庙祝。

可这一局的棋却是崔巉和齐静春下的更大一局棋的一个小部分。

利诱马瞻的是崔巉,杀齐静春的是崔巉,和齐静春联手布局的还是崔巉。

马瞻的愧疚、挣扎、对山主之位的贪婪、对文圣一脉境遇的忧心……其实都在算中。

崔东山对马瞻的利用与抹杀,以及身死后的安排,更像是这位文圣一脉大师兄惯常给自家师弟布下的问心局,恰如陈平安日后所历的书简湖问心。

……

林照推开乡塾馆舍那扇略显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室内空旷寂静,并无一人。

馆舍内陈设简单,只有最前方那张宽大的书案上,似乎摆放着些什么。

他缓步走近。

只见书案上,几样物事被仔细地排列成一列,每一样物事前都压着一张大小不一的白色纸条,纸条上用稚嫩却认真的笔迹写着名字。

写着“李宝瓶”的纸条旁,是一枚鹅卵大小、通体浑圆却隐隐透着一层温润紫光的蛇胆石。

写着“李槐”的纸条最大,上面的字迹也最是“豪放”。

除了名字,还额外用更大的字歪歪扭扭地写了三个字:“给林照的!”。

纸条旁,是一把略显粗糙却打磨得十分光滑的槐木弹弓,一看便知是用了心新做的。

写着“董水井”的纸条旁,是一柄小小的木剑,写着“石春嘉”的纸条字迹最是秀气工整,旁边是一根末端被雕成了一朵小小梅花的桃木发簪。

而写着“林守一”的纸条旁,放置的是一方石砚。

与此同时,乡塾院门外,一辆看似普通、帘幕低垂的马车里,正挤着五个小脑袋。

李槐扒着车窗缝隙,小声嘀咕:“看到没?看到没?林照进去好久啦!”

“别挤我!”石春嘉被挤得歪向一边,小声抱怨。

董水井与林守一自恃年长,不与三人争抢,安坐车厢一侧。只是与董水井的平静不同,林守一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恹恹的。

“李宝瓶,你这主意行不行啊,万一林照没把那些东西拿走怎么办?”李槐被石春嘉推开,又对着旁边的李宝瓶说道。

李宝瓶并未搭理,只是专注地透过缝隙向外张望。

马车是李家专门准备的,用以送李宝瓶几人去往山崖书院,届时有齐静春的师弟马瞻和观湖书院的君子崔明皇一起护送。

董水井温言替李宝瓶解释:“宝瓶的主意其实很好。若当面赠送,只有我们备了礼,林师兄或许反而为难。”

李槐撇撇嘴,却没再反驳。

五人之中,董水井和林守一的年纪最大,最早进入乡塾,也是最早认识林照的。

即便是李槐,也是后来林照离开乡塾、进了杨家铺子才认识的。

林照在乡塾时,对启蒙的儒家学问兴趣寥寥,无聊之际,经常逗弄乡塾的蒙童解闷,相比较自视甚高的宋集薪,不爱读书的林照反而更受欢迎。

更不用说林照下棋在乡塾中仅次于齐静春,馆舍里无人是他的对手,未从乡塾离开的那两年,总有些新入院的小孩围在他身边问这问那,林照也顺手帮齐静春带带孩子。

林守一和董水井见过乡塾时期的林师兄。

尤其是出身贫寒、在穷巷子长大的董水井,自小长得和陈平安一般瘦,林照偶尔也会带着他一起去陈平安家里蹭饭,一些穿旧了的、小了的衣服,也会顺手分给两人。

李宝瓶没来之前,带着小镇孩子下河摸鱼、上天放纸鸢、捉蟋蟀的……正是林照。

颇有些“孩子王”的风范。

等他离开乡塾之后,才是李宝瓶的“时代”。

就在这时,李宝瓶忽然说道:“林师兄出来了。”

馆舍的门“吱呀”一声被从内推开,林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五个小脑袋瞬间同时缩了回去,车厢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了。

林照走出馆舍,站在院中,目光似乎随意地扫过周围,在那辆帘幕低垂的马车处微微停顿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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