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流放与誓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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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丽特阿蒙的葬礼在一种刻意简化的低调中进行。没有盛大的送葬队伍,没有响彻尼罗河两岸的哀歌。她的遗体被涂抹香料、以王室礼制包裹,与那条已成为她一部分的红宝石项链一同,葬入了阿马尔那城外一座规模远逊于法老规格的陵墓。官方对外的说辞是“公主殿下感染恶疾,蒙阿顿神召唤,归于太阳的永恒安息”。但宫墙之内,怀疑与恐惧的低语,如同潮湿墙壁上的霉斑,无声地蔓延。

纳芙蒂蒂变得更加深居简出。她依旧处理政务,但往日的锐气与光芒似乎随着妹妹一同被埋葬了。她的眼神时常空洞地望向远方,仿佛在凝视一个无人能见的、永恒的噩梦。每一次朝会,她都能感觉到那些投向她的目光中,隐藏着探究与难以言说的恐惧。御医们闪烁其词,侍女们噤若寒蝉。一种无声的指控弥漫在空气中,沉重地压在她的脊背上。

她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境里,梅丽特阿蒙不是安静沉睡,而是睁着空洞流血的双眼,颈间的红宝石发出灼热的光,无声地质问她。有时,她会猛地惊醒,仿佛听到妹妹在极远处呼唤她的名字,声音凄厉而怨毒。

而卡梅斯,如同滴入沙漠的水滴,彻底消失了。没有人再见过那位狂热而高效的高级祭司。纳芙蒂蒂曾派绝对亲信暗中搜寻,回报皆是杳无音信。他带走了所有关于毒药与黑暗仪式的秘密,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纳芙蒂蒂独自一人,背负着全部的重压、秘密和那日益噬心的悔恨。

阿肯那顿法老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咳嗽声日益频繁,有时甚至会咳出淡淡的血丝。他更加沉溺于对阿顿神的冥思,对国事的掌控力愈发微弱。旧神势力的代表们开始更加频繁地出入宫廷,他们的目光更多地落在年幼的图坦卡蒙身上,低语着“正统”、“回归”之类的词语。纳芙蒂蒂感到自己精心构筑的权力结构正在从内部悄然腐朽,而她,却因内心的重负而越来越难以全力应对。

--一个月后,一个暴雨之夜--

狂风卷着雨水,疯狂抽打着宫殿的石膏外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雷声在天际滚过,如同众神战车的咆哮。纳芙蒂蒂独自坐在灯下,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但窗外的暴虐天气仿佛是她内心风暴的映射。

突然,寝宫的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风雨瞬间灌入,吹灭了房间内半数的油灯,阴影疯狂舞动。

纳芙蒂蒂骇然抬头。

卡梅斯站在门口。

他仿佛是从暴雨和地狱中直接走出来的。身上的祭司袍破烂不堪,沾满泥泞和某种暗色的、疑似干涸血迹的污渍,湿透的布料紧贴着他枯瘦得近乎嶙峋的身形。他的脸上带着风餐露宿的憔悴,但那双深陷的眼睛却在昏暗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炽热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亮,亮得令人窒息,里面翻涌着偏执、渴望和一种非人的韧性。

“你……”纳芙蒂蒂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手按在胸口,心脏狂跳得几乎要裂开。

“他们试图阻止我,那些愚蠢的、留恋旧时代的鬣狗。”卡梅斯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踉跄着向前几步,雨水和泥浆从他身上滴落,在地毯上晕开污浊的痕迹。“他们不懂,他们怎么可能懂这项伟业的万分之一重要性!”

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过房间,最终定格在纳芙蒂蒂身上,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位女王,而是在看一件障碍物,或是未来的见证者。“它在哪里?公主的安息之所?我必须……”

纳芙蒂蒂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因恐惧而紧绷:“它随我妹妹一同下葬了。归于大地,归于寂静。一切都结束了,卡梅斯。”

“下葬了?”卡梅斯的表情瞬间扭曲,闪过一丝极度失望与暴戾的愤怒,但很快被一种更深的、更偏执的决心覆盖。“也好,大地母亲的怀抱,更能温养她的灵魂。”他仿佛在说服自己。随即,他猛地看向纳芙蒂蒂,眼神锐利如淬毒的匕首:“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不!这仅仅是开始!永恒的安眠?那是对这完美造物的浪费!”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先知般的狂热与疯狂:“她的灵魂!那被最亲之人背叛所滋生的怨恨!你感受到了吗?那是世间最纯粹、最强大的力量!它不该在黑暗中沉寂!它将是她重临人世,变得比以往更强大、更完美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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