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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来吧。”她整理下衣袖，神色恢复平静。
顾嘉善步入厅中，今日他身着一身墨色常服，外罩玄色大氅，肩头还带着未化的雪花。
他的目光落在沈书凝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人并非幻影。
“沈娘子。”他的声音比往日低沉：“昨日街头仓促，未来得及细问。得知你平安归来，我很是欣慰。”
他身侧的楚晶晶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异常，立刻柔声接话：“是呀，顾大哥得知沈姐姐平安，高兴得一夜未眠呢。”
她这话说得巧妙，既表现了顾嘉善的关切，又暗示了自己与他的亲近。
沈书凝淡淡回礼：“有劳顾小郎君挂心。请坐。”
待众人落座，顾嘉善沉吟片刻，方才委婉开口：“那日龙门镇一别，变故突生。我原以为再也见不到沈娘子了。不知后来是如何脱险的？”
沈书凝抬眸，对上他关切的目光，语气平静：“不过是侥幸罢了。倒是顾小郎君，能平安返京，实在令人佩服。”
楚晶晶见二人相谈甚欢，轻轻抿了抿唇，状若无意地插话：“说起来真是惊险，那日若不是我恰好路过，顾大哥恐怕就……”她适时停住，眼中泛起恰到好处的泪光：“每每想起，都后怕不已。”
顾嘉善微微蹙眉，却没有反驳，只是转而问道：“昨日在宫中可还顺利？我见沈娘子神色匆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他委婉地问到了选秀之事，沈书凝会意，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劳顾小郎君挂心，不过是些琐事。陛下仁厚，赏赐了医书，许是觉得我更适合行医问药。”
“悬壶济世，确是沈娘子的志向。”顾嘉善意味深长地说道。
楚晶晶见话题又被带偏，轻轻放下茶盏，声音温软：“沈姐姐有所不知，顾大哥得知你要参选，一直很是挂心。如今见姐姐平安归来，想必也能放心了。”
沈书凝微微一笑，不接她的话茬，反而转向顾嘉善：“说起来，还要恭喜顾小郎君觅得良缘。楚娘子温柔体贴，与顾小郎君很是相配。”
楚晶晶脸色微变，连忙站起来解释：“沈姐姐误会了，我只是暂居丞相府养伤……”
“楚娘子不必多礼。”沈书凝打断她，语气平和：“顾小郎君英勇神武，玉树临风，不知是永京多少娘子的心上人，说起来，我还羡慕楚娘子的福气呢。”
顾嘉善的目光在她面上停留片刻，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这是御寒的药油，冬日里若是手脚冰凉，抹上些会好些。”他语气自然，仿佛这只是寻常的关心。
沈书凝愣住，看着他手中的瓷瓶，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楚晶晶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悄悄收紧。
“既然沈娘子还有事，我们就不多打扰了。”顾嘉善起身，将瓷瓶轻轻放在桌上：“告辞。”
待二人走远，沈书凝看着桌上那个瓷瓶，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