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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暮色刚漫过城墙,禁军大营的议事厅就亮起了烛火。苏微婉将通州港带回的航线图摊在桌案上,指尖划过标注“永定港”的红点,语气凝重:“按航线推算,携带母蛊的商船‘安康号’会在三日后辰时抵达永定港。母蛊是种子蛊的源头,一旦被激活,所有感染种子蛊的人都会沦为傀儡,后果不堪设想。”
镇国公捏着胡须,眉头紧锁:“永定港是京城最大的货运港,每日往来船只上百艘,安康号若伪装成普通商船,很难提前识别。我们需提前封锁港口,逐船检查,绝不能让它靠岸。”
“不可。”柳舟摇头,指着航线图上的暗线,“影卫查到,安康号的船主是巫蛊教的死忠,若发现被查,定会引爆船上的蛊罐,让母蛊提前扩散。我们得用‘诱敌’之计,先假意放松警惕,等它靠近港口再突袭,一举控制船员和母蛊。”
苏微婉点头赞同,目光转向坐在角落的萧念安——孩子脸色苍白,手里紧紧攥着母亲留下的梅花银锁,自通州港后,他的纯血消耗过大,连抬手的力气都弱了几分。“念安,接下来几日你好好休养,不用再动用纯血。”她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头,“保护百姓的事,有我和柳师兄在。”
萧念安抬头,眼里满是倔强:“姐姐,我能帮上忙。母蛊怕纯血,我留在港口,万一有意外,还能暂时压制它。”
林氏的牺牲让这孩子比同龄人防备心更强,苏微婉不忍拒绝,只能点头:“好,但你必须待在安全区,不许靠近安康号。”
接下来两日,京城表面平静,暗地却布下天罗地网——影卫伪装成码头工人,在永定港各处布控;镇国公调遣禁军,在港口外围设下三道防线;苏微婉则带着柳舟,每日勘察港口地形,确定突袭路线。
第三日辰时,朝阳刚染亮海面,一艘挂着“昌记商号”旗号的商船缓缓驶向永定港——正是伪装后的安康号。影卫立刻发出信号,潜伏在码头的暗卫悄悄靠近,准备在商船抛锚时突袭。
可就在商船即将靠岸时,船身突然剧烈晃动,随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船上的货舱爆炸了!黑色的蛊气从船舱涌出,笼罩了半个码头,几个靠近的影卫瞬间被蛊气感染,皮肤泛起红疹,开始无意识地攻击同伴。
“不对劲!”苏微婉心里一沉,立刻下令,“停止突袭!安康号有问题!”
柳舟带着几个影卫强行登船,却发现船舱内空无一人,只有几个被引爆的空蛊罐,货舱的夹层里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苏姑娘,多谢你替我引开禁军。母蛊已在京城,三日之内,若不单独来梅园殿赴约,我便让全城百姓尝尝蛊虫噬心之痛。”
是空船计!苏微婉捏紧纸条,指尖泛白——神秘人早就识破了他们的计划,用安康号吸引注意力,实则将母蛊通过其他途径运进了京城。她回头看向码头,被蛊气感染的影卫已被控制,可那股黑色蛊气却像有生命般,顺着风向往京城内飘去,沿途已有几个百姓出现感染症状。
“立刻封锁码头!用念安的纯血制作防蛊雾剂,驱散蛊气!”苏微婉下令,同时对影一说,“让影卫全城搜查,重点排查近期入京的车马和客栈,务必找到母蛊的下落!”
混乱持续到午后,蛊气终于被防蛊雾剂驱散,感染的百姓也被送往隔离营。可影卫的搜查却毫无进展——神秘人像人间蒸发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苏微婉坐在议事厅,看着桌案上的梅花银簪,突然想起生母日记里的话:“梅园殿是梅香埋骨之地,也是巫蛊教早年在京城的秘密据点,地下有密道连通城外。”
难道母蛊藏在梅园殿的密道里?苏微婉刚要起身,影卫匆匆送来一封密信,是用柳叶汁写的,需用纯血涂抹才能显形——信上只有一句话:“想知道萧念安的下落,今夜子时,梅园殿见。”
萧念安!苏微婉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她早上让影卫送萧念安回东宫休息,怎么会被神秘人掳走?她立刻派人去东宫查看,回报说东宫的侍卫被迷药放倒,萧念安的房间里只留下一块刻着“巫”字的令牌,与之前巫玄的令牌一模一样。
“是陷阱。”柳舟按住想要立刻去梅园殿的苏微婉,“神秘人知道你在乎萧念安,故意用他做诱饵,想引你单独赴约。我们可以带影卫埋伏在梅园殿周围,等你发出信号就冲进去。”
苏微婉摇头——神秘人既然敢用萧念安要挟,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若带影卫去,只会让萧念安陷入危险。“我必须单独去。”她握紧银簪,“你和影卫在梅园殿外三里处待命,若我一个时辰内没出来,再冲进去救人。”
夜幕渐深,苏微婉换上一身夜行衣,将龙印和寒梅印藏在腰间,独自前往梅园殿。月光下的梅园殿一片寂静,老梅树的枝桠光秃秃的,像伸出的鬼爪,殿内没有烛火,只有淡淡的黑色蛊气从门缝中渗出。
她推开门,殿内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香气——是生母当年最喜欢的“寒梅香”,却混着淡淡的蛊气。正中央的供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玉盒,里面传来微弱的虫鸣,正是母蛊!玉盒旁,绑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萧念安,他被布条堵住嘴,看到苏微婉,眼里满是焦急,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