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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杰,你的力量刚猛,但刚不可久,易折易损。需知至刚之处,当蕴一丝至柔,如同大河奔流,看似汹涌,实则底下有暗流回旋,方能持久。”
“远黛,你灵气感知敏锐,这是优势。但术法并非威力越大越好,关键在于‘契合’与‘控制’。试着去理解每一缕灵气的‘情绪’,让它们心甘情愿为你所用,而非强行驱使。”
我的讲解往往直指本质,听得两个小家伙时而恍然大悟,时而陷入沉思。我没有急于动用那匪夷所思的“极意化自在大法”强行将他们提升至恒星人层次。拔苗助长并非好事,他们需要时间的沉淀,需要战斗的磨砺,需要自己去体悟道途上的点点滴滴,根基越是牢固,未来的上限才越高。
席间,我也不时和父母说起我小时候的趣事。说到我六岁时猜出那个连大人都不知道的古老谜语,父亲瞪大了眼睛,连连称奇;说到我小时候下雨天不怕雷劈,还在雷击坑旁玩泥巴,母亲后怕地拍着胸口,直骂我皮实;说到我第一次用唢呐吹出完整的曲子,把邻居家的狗吓得嗷嗷叫时,全家人都哄堂大笑。
说到兴头上,父亲更是来了劲,非要和我合奏一曲。他拿起他的宝贝唢呐,我则顺手拿起李老留下的那支竹笛。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嘹亮激昂的唢呐声与清越悠扬的笛音同时响起,竟是意外的和谐!一曲充满乡土气息和生命活力的《农家乐》在小院中回荡,母亲和远黛跟着节奏轻轻拍手,连一向冷峻的俊杰,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一丝弧度。
饭后,收拾完碗筷,一家人坐在院中喝茶消食。儿子张俊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我面前,眼神中带着挑战与期待:“爸……我想……和你过过招。”
我看着他眼中燃烧的战意,笑着点了点头:“好,陪你玩玩。”
我们来到院中稍微宽敞些的地方。母亲和远黛则坐在石凳上,饶有兴致地看着。
俊杰低喝一声,周身气血勃发,如同烘炉点燃,一步踏出,地面微震,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我中宫!这一拳,势大力沉,已然有了他刚猛路线的精髓。
我并未动用任何超越结丹境的力量和速度,只是凭借远超他的眼力与对力量的理解,在他拳头即将临体的瞬间,脚步微错,身体如同柳絮般轻轻一荡,避开了正面锋芒。同时,我伸出食指,在他拳锋侧面那力量流转的某个细微节点上轻轻一拂。
俊杰只觉得一股柔韧却无法抗拒的力道传来,他这凝聚了全身力量的一拳,竟不由自主地被带偏了方向,整个人也随着这股力道踉跄了一步,攻势瞬间瓦解。
他愣了一下,不服气地再次扑上,拳、掌、腿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每一击都蕴含着开碑裂石的力量。然而,在我的眼中,他的动作虽快,却充满了可以利用的间隙和力量流转的不畅之处。我或指、或掌、或凭借微妙的身法,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以最小的力量,精准地点在他力量流转的关键节点上,或是借力打力,或是引偏方向。
几个回合下来,俊杰连我的衣角都没碰到,自己却因为力量屡屡打空或被引导,弄得气血翻腾,额头见汗。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头蛮牛,撞进了一张无边无际、柔软而又坚韧的蛛网之中,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施展。
女儿远黛看得眼热,也娇叱一声加入战团。她身形灵动,双手掐诀,瞬间凝聚出数道冰锥与火球,从不同方向向我袭来,试图以术法配合哥哥的近战。
我微微一笑,甚至没有移动位置。只是目光扫过那些冰锥火球,神识微动,仿佛拨动了空气中某种无形的弦。那些呼啸而来的冰锥在空中猛地一滞,然后互相碰撞,碎裂成漫天冰晶;而那些火球则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在我身周三尺外便自行湮灭,连一丝热浪都未曾传来。
同时,我依旧以纯粹的身体技巧和眼力,应对着俊杰愈发急躁的进攻。他兄妹二人联手,一个刚猛无俦,一个术法灵动,配合也算默契,但在我这个早已超越他们数个生命层次的“造化境”大能面前,所有的攻击都如同儿戏。他们根本无法从这种不对等的对抗中,体会到真正的战斗精髓,更别提获得提升了。
又坚持了半炷香的时间,俊杰和远黛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两人脸上都写满了沮丧和一丝无力感。差距太大了,大到让他们感到绝望。
看着他们意志有些低落,我散去身上的气势,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怎么?这就泄气了?”我笑道,“你们才修炼多久?能有如今的成就,已经远超同龄人了。我刚才所用的力量和速度,并未超出结丹境的范畴,只是对力量的理解和运用比你们深一些而已。”
“修行之路,漫长而艰辛,遇到瓶颈、感到自身渺小是常态。重要的是保持一颗不屈的心,以及不断学习、反思、进步的意志。”
“记住今天的感受,这不是打击,而是让你们看清前路还有多远。脚踏实地,一步步走,终有一日,你们也能达到,甚至超越我如今的境界。”
我的鼓励如同春风,拂去了他们心头的阴霾。俊杰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远黛也吸了吸鼻子,用力点了点头:“嗯!爸爸,我们会努力的!”
是夜,月华如水,轻柔地洒满小院。我们一家人没有进屋,就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吃着水果,看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没有谈论修行,没有提及纷争,只是说着家常里短,听着虫鸣蛙声。
父亲靠在椅背上,打着惬意的饱嗝;母亲挨着他,脸上带着满足而平和的笑容;俊杰和远黛安静地坐在一旁,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宁静与幸福感。原来,历经磨难之后,家人团聚,平安喜乐,便是这世间最简单,却也最珍贵的幸福。
这份幸福,值得我用生命去守护。而为了守护它,我必须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扫清一切威胁!
月光下,我的眼神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