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袁天罡:陛下,敢问,臣那个不成器的殿下,去了何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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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罡侧身,让出身后的耶律质舞:“以后,她归你统领。”

降臣闻言,那双妩媚又带着几分邪气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耶律质舞。

尤其是在她破损衣物下露出的雪白肌肤和狰狞伤口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闪过如同发现新奇玩具般的感兴趣意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哟?新来的小妹妹?还是契丹的小公主?有意思,放心,跟着姐姐我,绝对亏待不了你。”

袁天罡离去后,院内那片刻的肃静瞬间又被打破。

降臣像是完全没看见耶律质舞身上的伤和狼狈,热情洋溢地一把将她按在桌旁的空位上,动作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

“来来来,小妹妹,别愣着呀!”

降臣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副干净的碗筷塞到耶律质舞手里,那双狐狸般的眸子弯起,闪烁着狡黠的光。

“瞧你这小脸白的,肯定饿坏了吧?快尝尝姐姐我的手艺,这锅底可是我特制的,大补!”

说着,她便不由分说地夹起几片涮好的肉和一些说不清是什么、但看起来颜色颇为奇特的菌菇,堆满了耶律质舞面前的碗。

焊魃憨厚地笑着,默默将一盘刚下锅、看起来最正常的鲜嫩羊肉推到耶律质舞手边。

侯卿则依旧保持着那份优雅的疏离,但眼神也若有若无地瞥向她,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阿姐更是直接凑了过来,几乎把脸贴到耶律质舞面前,大眼睛眨巴着,满是期待:“快次快次!可香咧!”

被四双风格各异、但同样透着诡异和期待的眼睛盯着,耶律质舞只觉得头皮发麻,比面对千军万马压力还大。

她看着碗里那色泽可疑的食物,喉头动了动,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和母后的性命,终究还是咬了咬牙,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闭着眼塞进了嘴里。

预想中的怪味并未出现,反而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多种香料和药材的浓郁鲜香在口中炸开,意外地,还不错?

她愕然地睁开眼。

“怎么样?没骗你吧?”

降臣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耶律质舞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她确实饿了,而且,这或许是她在踏入未知黑暗前,所能感受到的最后一点人间烟火气了。

当然,饭后见小人的事情就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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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袁天罡离开了不良人衙门,身形几个起落,便已置身于皇城之内。

行走在修缮一新的宫阙廊庑之间,目光所及,是巍峨的殿宇,高耸的飞檐,朱红的廊柱,以及训练有素、肃然侍立的宫廷禁卫。

虽比不得开元全盛时的极致奢华,但那股庄严肃穆、威加海内的盛世气象已然重现。

工匠们的敲打声依稀从远处传来,那是仍在进行的后续营建,一切都透着蓬勃的生机。

看着这熟悉的唐宫景象,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定,袁天罡面具下的眼神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欣慰与释然。

三百年的执着,无数的心血与牺牲,似乎在这一刻都有了回报。这,正是他梦寐以求想要看到的画面。

然而,在这欣慰释然之下,却始终缠绕着一丝无法驱散的沉重,如同殿宇角落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来到皇帝日常处理政务的偏殿外,经太监通禀后,缓步走入。

殿内,李星云正伏于御案之后,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章。

他并未穿戴冕服,只一身简单的玄色常服,但眉宇间已自然流露出一股执掌乾坤的威严。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未抬,朱笔依旧在纸上游走,只是淡淡问道:

“事情办完了?”

“回陛下,已按旨意安置。”

袁天罡拱手,声音平稳。

他恭敬地站立在丹陛之下,身形挺拔如松,却罕见地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隐入阴影或静立待命。

殿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纸张翻动和朱笔划过的细微声响。

良久,袁天罡似乎下定了决心,再次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迟疑:“陛下,臣……有一件事,憋在心里很久了,不吐不快。”

李星云批阅奏章的动作微微一顿,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袁天罡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哦?袁卿有何疑问?”

袁天罡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左右侍立的宫女太监。

李星云会意,摆了摆手,淡然道:“都退下。”

“是。”

殿内侍候之人躬身应命,鱼贯而出,轻轻掩上了殿门。

偌大的宫殿,此刻只剩下君臣二人。

袁天罡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踏上了那汉白玉的台阶,直至御案前三步之遥。

他几经犹豫,最终还是撩起衣摆,对着御案后的李星云,直接跪下,五体投地。

这个动作,比他平日行礼更加郑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慌和恳切。

难以想象,经历了三百年岁月的袁天罡,也会有如此表情,他的心,早已经乱了。

甚至,他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罪名,欺君罔上,妄疑神器,大不敬!

他抬起头,面具后的目光复杂地望向李星云,那总是低沉平稳的声音,此刻竟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臣……臣就是想问问,陛下可以不答……”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句盘桓心底已久的话问出了口:

“敢问……臣那个,不成器的殿下……去了何处呢……”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死寂。仿佛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袁天罡那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风吹过屋檐上的宫铃,一如袁天罡此时的心境,叮当作响。

李星云死死的盯住袁天罡,仿佛过了许久,他突然轻笑一声:“呵!”

“袁卿,这句话,朕还以为你会在心里藏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