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chongshengxs.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船身咔嚓一声,从中断裂。顾念君连忙回神,纵身一跃,脚尖点水,跃至别船间。周士杰横躺船内,船身一断,他立即浸入水中。
武道二境,入水既沉。身躯如重物拽拖,朝下沉降。顾念君心系别事,一时竟未觉察。待水花拍打,旁人惊呼。这才惊觉,立即喊来三名水性甚好的寻常人解救。
不多时。
三名江湖客将周士杰护出湖面。一人扛腿、一人扛腰、一人托头。周士杰心中大悲,心想:“周士杰啊周士杰,天大地大,却没你这般可怜虫。顾念君心中无你,连你落水都后知后觉。你苦苦追求,换得何物?”
他既脱离水面,纵有重伤加身,轻功却运使无碍。左掌拍水,借势水面跃起,再脚踏轻功,回到顾念君身旁。适才入水搭救的江湖客,却忽被狂浪席卷,瞬息沉进湖中。
万幸水性甚好,待狂浪平息后,各又游出水面。不忿看向周士杰,见其全无感激道谢之意。不禁方才同情之意顿减,均想:“这位公子看似谦和,实则根本看不起我等。好啊,不怪被更厉害的人物挫败,现在想来,也属活该。我如有能耐,岂会惯着你。”
顾念君微有皱眉。划桨使去,挽起袖子,俯身将三人拉出水面。三人谢道:“啊!顾姑娘,多谢相救!”顾念君笑道:“是多谢你们相救!我只是小拉一把,不敢承托搭救之名。”
周士杰后知后觉,凑近几步,淡淡道:“多谢几位相救。士杰感激不尽,日后若有事相求,士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三人均想:“客套之言,倒说得熟练。瞧你这样子,似全不将我等放在眼里。转头便会忘记,日后真有事寻你。只怕反被驱赶罢。”说道:“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稍一接触,对其好感顿降。周士杰已不搭理三人,见顾念君望着远方神情复杂疑惑,他欲言又止。心中知道她已怀疑,说道:“念君,我右臂重伤,已难保全。我需断臂料理伤口,你替我包扎可好?”
顾念君见周士杰伤重至此,虽对其绝无情意。但终难拒绝,说道:“我不擅料理伤口,记得同行江湖客中,便有数位郎中。由他等料理伤口,我与你闲谈分心,缓解痛苦。”
周士杰说道:“好!”待郎中行船至,他将右臂让出。伤势可恐,碎肉附着碎骨,已万万难保全。需将小臂砍断,再做下步处理。
那郎中手起刀落,周士杰惨叫一声,满头大汗。郎中道:“周少侠,后续处理,伤口会很疼,请你忍住!”立即将祖传的金创药拍在伤口处。
周士杰剧痛难忍,见顾念君目光虽有关切,却萦绕杂思,他纵惨叫痛呼,亦难唤回顾念君心意,灵机一动,猛的一掌拍去。那郎中不觉察周士杰突然袭击,被一掌拍进湖中。周士杰惊道:“万万抱歉,我…我疼痛难挡,手脚不受控制。”
那郎中性命无虞,但已受重伤。顾念君眉头紧锁,沉声道:“若再这般,便再无人替你医治。”周士杰说道:“这…这非我所愿,只是那贼出手太重,我疼痛太甚!念君…请你与我交谈,使我分心,缓解疼痛。这位仁兄,实在抱歉,还望莫怪!”
那郎中重伤落水,被救自上岸。
改换另一郎中谨慎行来。顾念君叹道:“好罢!”回转心神,护在郎中身旁,与周士杰交谈。
周士杰说道:“适才念君数箭甚是厉害,好似比以往强很多。何以短时间内,竟进步神速?”顾念君说道:“飞龙城时,我结交一位神射。他箭道理解精深,日日传箭,自然…自然进步神速。”
心有悸动,惶恐难安,心思复杂。余光瞥向某一方向。周士杰说道:“便是那位白面赤弓者?”
顾念君说道:“是了。他…他…”心间萦绕古怪。周士杰说道:“这位良兄,我甚是敬佩,你当时与他结识,何以不介绍我认识。”
顾念君说道:“一时未想许多。日后…”本欲说“日后如有机会,再相邀饮酒。”但心神难安,便不多言。
周士杰说道:“实不相瞒,你失踪时日,曾又见过那位英雄。”顾念君说道:“啊?当真?此事你怎不早说?”她心中萦绕李仙箭姿,但相距甚远,难窥尽清。且纯凭箭姿,甚难确定身份。她与“白面赤弓”日久接触,万不信此人竟会行花贼勾当。绝不愿相信两人同是一人。但隐隐感受萦绕,总牵扯精神精力,心中惴惴甚不舒服。她不愿多想,但偏偏总在多想。此刻听周士杰见过白面赤弓,立即转移心神。
周士杰苦笑说道:“当时…当时…厮…”忽感手臂剧痛,咬牙笑道:“说来惭愧,当时我对念君,实有一片心意。出自私心,不愿提及。但适才一场,念君武道胜我许多,我自知无望。心结便也放开啦。”
顾念君见他言辞真挚表露心迹,笑道:“那便最好。周兄文武双全,比我更好的女子有得是。我们虽无情缘,但府城交情长存。定是十分不错的朋友!”
周士杰笑道:“能得念君此句,我便很知足啦。”顾念君忽想到一事,说道:“周兄,你这臂伤,实则还能重生断肢。”
周士杰说道:“世间神异无穷,自有办法重生断肢。但我不得门路,又有甚用。”顾念君说道:“三道齐汇之地,有座极富裕城邦玉城,内有款‘玉涎续肌膏’,足可断肢重生!”
周士杰暗自记下。顾念君说道:“是了,说回正事,你与那位英雄相见后,说起了什么?”
周士杰说道:“那位英雄的风华风采,当真是叫我甘拜下风,五体投地,敬佩万分。念君你是知道我的,我很少钦佩一人。但独独钦佩那位英雄。”
顾念君自豪道:“这是自然,何止是你,便是我…”俏脸微红,念及女子矜持,便再不言说。周士杰说道:“他温润如玉,宽厚待人,天资惊骇,却不见分毫傲气,这等人物…叫我羡慕至极,当真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顾念君微感古怪,心想:“昔日初见,他待我却很平淡冷漠。温润如玉…倒不大见得。但我最喜欢他的,却是那洒脱桀骜,无法无天,如箭破开,绚烂至极,无人可比。”
已有起疑,凝视周士杰问道:“你未看错罢?莫不是有人假冒?”
周士杰已知显露破绽,他谋略不如顾念君,本极难糊弄。但断臂负伤,借势面皮一抽,故作疼痛难耐,一时说不出话,借机思拟对策。
想起顾念君失踪前数日,似面色思愁,欲寻觅白面赤弓者身影。
他镇定说道:“自未看错。那位英雄与我说,他本已有事外出,不在飞龙城内。忽听城中剧变,有花贼作乱,女子失踪。他担忧你安危,便回城一看。当时你已无踪,我只当你被花笼擒去。便说起此事。”
顾念君俏脸微红,喜悦至极,暗道原来如此,又复忧心:“他若认为我被花贼擒去,莫不是当我已失清白。这…这我名声…岂不已污?”对花笼门厌弃更深。
周士杰说道:“那位公子得知此事,对你甚是关切。决意帮忙擒杀花贼。故而我此前同你说过,若擒花贼,或能再遇到那公子。”
顾念君大松口气,心中忧患微消,但又期盼再遇,问道:“那…那位公子,与你还说甚么事情?”
周士杰见打消顾念君疑虑,本已意满。忽想:“我与顾念君已经无望。顾念君这副模样,分明情动意起。她与谁相好都成,但万万不能与李仙。此贼断我一臂,行尽恶事,岂能样样好事都归他。想抱得美人归,哼,绝无可能。”妒恨难言,说道:“有一事…迟迟不告知。念君还望莫怪。”
“当日相见,我等恐他花贼乔装,故意戏弄我等。是以要求他摘下面具,表明身份来历。所以我是知道他身份来历的!”
顾念君急切说道:“你不早说!”
周士杰说道:“他样貌俊逸,胜过李仙千倍万倍,实力强大,更胜李仙万倍万万倍。”
顾念君心想:“周士杰记恨李仙至极。若说容貌胜过李仙,恐怕已很不易,想胜千倍万倍,世间怎有这样人。我仰慕的绝非其容貌,面具下纵然平平无奇,我亦仰慕。但…他样貌决计不会差的。”心间一荡,想得雪山狩狐诸事。
周士杰说道:“再说身世家底,亦是十分难得。他便是道玄山金童:太叔淳风。复姓太叔,名为淳风。”
顾念君惊道:“原来是道玄山金童?那便难怪…那便难怪这般厉害!”
周士杰心想:“这道玄山不在渝南道内,相距甚远。我故意说得偏僻,叫你无从考究。顾念君啊顾念君…你既不喜我,便别怪我坑你。也该叫你尝尝,相思不得之苦,我且继续怂恿,我观那李仙待你也无甚好感。待他再厌恶你、或是被彻底打杀时,再告知真相,好叫你尝尝心肠破碎之苦。”说道:“念君,那李贼虽暂时逃跑,但此子乃大害,还需追擒!”
顾念君心想:“既知其来历,便一时不着急,若是有意,便总能相见。此刻该以小凡前途为重!”说道:“你说得不错,必要时刻,李仙如不肯洗脱罪孽,倒不如就此消声灭迹。”
“否则日后有人借此攻击小凡赤心。那便前功尽弃。”
周士杰说道:“是极!我虽负伤,但愿意相助。”心中却想:“日后真相大白,你也别怪我从中作梗。若非你偏见已深,怎又受我怂恿。”他屡遭挫败,连受打击,心已扭曲。顾念君虽不受他情意,但待他绝无亏欠。他处心积虑谋划,未免恩将仇报,愤世嫉俗。
顾念君重整旗鼓,率众驱舟回岸。其时已近黄昏,绞有花贼三十余,杀有花贼十余。收获甚丰,有印花弟子遭擒,已被绳索铁链加身,动弹不得。
顾念君审讯花贼。有取巧者欲蒙混过关,巧言辩解。却自难起效,被严厉惩戒。被扒光衣物,手足捆定,脖颈悬挂绳圈,挂在树上,慢慢观其消亡。
有坦率承认者,众江湖散客义气本浓,全凭一腔江湖气行事。听说罪行,恼怒之余一掌拍死。群殴打死。死状凄惨至极,难留全尸。
印花弟子涉及秘密。被挑断脚筋手筋,当场去势,再难人道。留有拷问花笼门诸事。顾念君脱离府院,本是渝南道“龙庭府”顾家的嫡女,地位甚高,杀伐果断,手段甚强。
此事逐渐显露,周士杰自问不如,更生自卑。诸事料理清楚,顾念君欲再追寻李仙。但李仙狡猾如狐,温彩裳何等心机谋略,亦乖乖中套,至今难以动弹。顾念君手段不俗,但想抓寻李仙,却是枉然。
抓寻数次,皆被戏弄。兼人海茫茫,便再无望抓寻。顾念君忧心忡忡,知李仙已在花笼门崭露头角,渐露峥嵘。若不加阻止,必臭名昭著,为大花贼。顾念君待李仙虽有偏见,却无仇恨。只担忧小凡前途,被其尽毁腹中。
转眼再过两日。李仙如鱼入海,再无行踪。重重险阻,难困其身。诸般困厄,难阻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