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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步走到那枚从空中坠落、插在焦黑土地上的人皇印前。
他的目光，落在那道黑色的裂痕上，那双燃烧着玄黄色火焰的眸子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冰冷。
“牧场主……”
始皇帝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明白，刚刚那毁掉了一切的攻击，就来自于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视众神为玩物的恐怖存在。
“你，在害怕。”
始皇帝看着那道裂痕，仿佛在对着一个看不见的敌人说话。
“你害怕一个凡人，承载了整个文明的意志。”
“你害怕一种你不理解的‘道’，在你建造的‘牧场’里，生根发芽。”
“你害怕……‘进化’。”
始皇帝的声音，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击在天地之间。
就在此时，那个冰冷的、不含任何感情的意念，终于再一次降临。
这一次，它不再遮遮掩掩，而是浩浩荡荡地笼罩了整个营地。
“分析完毕。”
“异常进化体：‘人道薪火’。”
“危险等级：中。”
“修正方案：格式化异常区域，重置实验对象至初始观察区。”
这声音，不像是在对话，更像是在宣读一份实验报告和处理方案。
随着它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世界，开始“溶解”了。
华夏联军脚下的荒原，远处的泰山虚影，头顶的灰色天空……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像老旧电视失去信号一样，浮现出无数闪烁的雪花点，然后化作一道道数据流，被无形的力量抽走、删除。
“不好！这鬼地方要塌了！”孙悟空大叫。
“这……这是在抹除空间！他要将我们放逐到虚无之中！”孔子惊骇地发现，自己脚下的大地，正在变成一行行他无法理解的代码。
“不，不是放逐。”
始-皇帝抬起头，看着那正在分崩离析的世界，声音依旧冰冷。
“他不是在删除我们，他是在……‘剪切’和‘粘贴’。”
“他要把我们，从这个他无法完全掌控的‘副本’里，拖回到他最初设定的那个……‘主程序’中去。”
话音刚落，一股无法抗拒的、源于世界底层规则的巨大拉扯力，作用在了每一个存在的身上。
孙悟空、孔子、关羽、韩非子、佛陀……这些足以毁天灭地的强者，在这股力量面前，就像是被磁铁吸引的铁屑，根本无法反抗。
他们的身体，连同他们周围的空间，被强行扭曲、拉长，化作一道道流光，被吸入了一个看不见的漩涡之中。
全球直播的画面，在这一刻，也变成了一片混乱的马赛克。
全世界的观众，只能看到无数扭曲的光影和数据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信号中断了！”
“发生了什么？华夏人被消灭了吗？”
“一定是这样！他们惹怒了真正的神！”
在一片混乱的猜测中，只有始皇帝，在那足以撕碎神魂的传送之力中，依旧站得笔直。
他弯下腰，在那片空间彻底消失的前一秒，将那枚布满裂痕、黯淡无光的人皇印，缓缓地、捡了起来。
他看着印上那道黑色的裂痕，看着裂痕中心，那一点比星光还要微弱，却依旧顽强地没有彻底熄首的、属于秦川的生命火种。
“想修正？”
“想重置？”
“朕，准了吗？”
始皇帝的意志，化作一道霸道绝伦的玄黄色洪流，逆着那股传送之力，悍然冲向了那未知的、冰冷的“牧场主”意志！
这是一场纯粹意志层面的碰撞！
然而，那“牧场主”的意志，只是微微一荡，便将始皇帝的意志洪流消解于无形。
“警告：实验体‘始皇帝’，出现超规格反抗行为。记录……分析……”
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仿佛发现了有趣现象的“兴趣”，成为了这片空间消失前，最后的回响。
下一秒。
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