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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级干部，被撸掉了三十多，副厅级，六个。”
“而兴阳县，就是这场风暴的最中心。”
李平生搭在桌面上的手指，轻轻的敲击了一下。
那是他起家的的方。
是他和裴幼薇相遇的地方，对他有特别的意义。
杨雨柔继续说道：“兴阳县的***现在基本被县长陈人民彻底架空了，政令出不了办公室。”
“你提拔上去的那个副县长，还有工商局的局长，第一时间就被拿下，双规了。”
“沈主任，就是之前的常务副县长，也被彻底架空，手里的权力被剥得一干二净，现在就是个挂名的闲人。”
杨雨柔每说一个名字，李平生就沉默。
这些人都是他当初一手扶持起来的班底，是他离开兴阳后，留下的政治根基。
现在，被人连根拔起了。
“只剩下一个人，还安然无恙。”杨雨柔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赵大宝？”李平生几乎是脱口而出。
杨雨柔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赵大宝，兴阳县公安局局长……他不但没事，而且活得很好，因为他投靠了陈人民。”
“背叛”这两个字，杨雨柔没有说出口。
但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斗争中，投靠对手，就是最彻底的背叛。
探监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人民该高兴了。”
李平生不置可否。
杨雨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平生，你把事情想简单了。”
“如果只是一个陈人民，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兴阳的这场动乱，根子根本不在兴阳，甚至不在天海市。”
李平生抬起眼，目光如电：“在省里？”
“对。”杨雨柔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表面上看是派系内斗，但核心，是上层在清理异己。”
“有人说，跟麒麟市有些类似，只是…… ”
“方法不同。”
李平生瞬间明白了。
省里面真正的目的，是那些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
省里想要集权，加强管理罢了。
“所以，陈人民和我的作用一样，都是一把刀。”李平生冷冷的叹息。
李平生靠在椅背上，脑海里飞速的将所有信息串联起来。
他明白了。
这是一场自上而下的权力洗牌，宏大冷酷，任何挡在车轮前的个人，都会被碾得粉碎。
他在兴阳的势力，就是被碾碎的那个。
“那赵大宝呢？”他问道，“你对他的‘投靠’，怎么看？”
“我就知道，你不会简单的认为他是背叛。”
她身体前倾：“赵大宝这个人，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
“他很清楚，你现在人在监狱里，鞭长莫及，根本无法庇护他，他不投靠陈人民，下一秒就会被拿下。”
“他只有暂时保住公安局长的位置，为你保留一点火种，也只有这样，等到你将来回归的时候，你才有倒戈一击的资本。”
李平生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杨雨柔说得对。
赵大宝的选择，虽然难看，却是最正确的。
与其愚忠的被一并清洗，不如卧薪尝胆，忍辱负重。
“除了这些坏消息，还有一个非常反常的好消息。”杨雨柔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哦？”
“整个龙江省，从天海市到兴阳县，所有的方都乱成了一锅粥，唯独有一个的方，风平浪静，甚至可以说是歌舞升平。”
李平生的心中一动，一个地名浮现在脑海。
“开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