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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上四楼走廊,回想起这几个月来的波折,松枝淳发出一声感慨的叹息。
“靠着我的努力、爱与诚意,就是这么简单。”
回到三年六班,教室里的人影又多了几个,室内的温度似乎也高了不少。托着牛奶箱的两人走到咖啡吧台前,坂室建对着围在桌边的女生喊了两句。
“让一让让一让!”
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女生们很快散开,露出吧台上的两台全自动咖啡机——深褐色的液体滴落在瓷杯里,带着浓郁的香气和暖意。
坂室建退到一旁,松枝淳打开提前搬到讲台下的小冰箱,把刚搬上来的牛奶统统装进去。
“辛苦啦~”轻盈的脚步声落到身边,弯腰蹲下的男生抬起头,眼前是户松友花笑意盈盈的脸。
松枝淳站起身,看向坐在吧台前第一排座位的女生们。
望月遥和理音同学正坐在那里,换上女仆装的辣妹同学捧着纸杯抿了一口,立刻闭着眼睛皱起眉头。
“好苦!”
“意式浓缩就是这样的。”坐姿端庄的少女从桌上拿起糖包拆开,倒进纸杯里。
望月遥随后端起纸杯抿了一口,颤了一颤的细细眉尖戳穿她从容的面具。
松枝淳笑了笑,侧过脸看向身边的少女。
“你们已经煮上咖啡了?”
户松友花点了点头。
“虽然昨天下午已经试着出品过了,但为了以防万一,今天开张前肯定还要先试做一下的。”
“看来是没什么问题咯?”
“淳君尝尝就知道了~”
少女拿起放在机器上的咖啡杯,又弯腰拿出一大盒牛奶,倒在另外的奶缸里。
她捧起牛奶,把咖啡机边缘探出的金属棒探进奶缸里,随后响起轻微的吐气声。
十几秒后,感受到金属杯的升温,户松友花关掉蒸汽棒,把牛奶缓缓倒进一旁的咖啡杯里。
棕褐色的液面慢慢上升,最后出现在咖啡中央的是一团并不圆润的白色,少女轻轻推了推奶缸,把它变成歪歪扭扭的爱心。
“给。”她把咖啡捧到男生面前,“我不太会拉花呢。”
“今天的第一杯热拿铁,淳君搭配饭团享用吧~”
“谢谢。”松枝淳笑着接过,不远处盯着吧台的望月遥发出一声轻轻的不屑鼻音。
陆续走进教室的同学们纷纷忙活起来,松枝淳坐在角落的位置吃着早餐,看着咖啡师与服务生们忙碌地布置起吧台。手写的大菜单挂到黑板上,上面的彩色花体字格外优美,给教室增添了一点西式风情。
几口吃完手里的牛肉饭团,男生端起剩下的热拿铁一口气喝尽,他把手里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随后拿着咖啡杯走出教室。
来到卫生间的洗手池前,刚准备冲洗瓷杯,松枝淳面前的镜子里不声不响地多了道人影。
“给我看看手。”望月遥双手抱胸,站在他身后。
男生放下杯子转过身,走近的少女不由分说地捧起他的手。
除了仔细的摩挲感受一番,少女还贴近脸颊,用鼻子轻轻嗅了嗅。
除了护肤霜淡淡的奶油气味,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点尚未散去的咖啡香气,望月遥满意地点了点头,松开男生的手。
松枝淳转过身冲洗咖啡杯,少女看着镜子里他的刘海,矜持地抬起下巴。
“就算之后戴上手套了也得涂护手霜,松枝听到没有?”
男生回过头对她笑了笑,“遵命。”
甩了甩咖啡杯上的水珠,松枝淳和少女一起回到走廊。
“所以伴奏的工作,你们最后是怎么商量的?”
“时间分开,她吹她的萨克斯,我拉我的小提琴,就这么简单。”
“也行吧。”他笑了笑,选择接受这个不算最理想的结果。
从穿着公主裙的五班女生身边走过,望月遥忽然侧过脸看向男生,漫不经心地说。
“先跟你说一声,姑姑说会来看看今年的文化祭。”
松枝淳眨了眨眼,“姑姑大人要来吗?什么时候?”
“不知道。”少女的微笑甜美中带着点恶劣的意味。
“她说看心情。”
男生因为早餐放松下来的心情很快又绷紧——望月既然特意说姑姑要来,那肯定是要找上自己,可是她的态度又不能确定……
如果真的挨上几鞭子能解决就好了。
他推开教室大门,扑面的咖啡暖香淹没脑海里的团团思绪。
早上八点四十分,全员到齐的三年六班在班主任的带领下离开教室,笑着闹着的人群进入走廊。
缀在队伍末尾的松枝淳走进礼堂,乌泱泱的人群映入眼帘——不同于平时整齐的校服着装,羽丘高今日的队伍里混杂着光鲜亮丽的各色打扮。
跟着班级走进空位坐下,男生愣了愣,他伸长脖子眺望一番,隔壁的五班队伍里好像少了个熟悉的少女身影。
“淳君在看什么?”户松友花在他左边坐下,笑意盈盈地问。
“反正肯定是在看女人。”右手边的望月遥理了理裙摆,语气冷淡地说。
“我跟彩酱打个招呼都不行吗?”松枝淳抬起头,向远处回头看来的宫村彩挥了挥。
芋川应该是被叫去拍照了?他在心里猜测。
礼堂内的人员很快到齐,当青春靓丽的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舞台时,男生终于在侧面的阶梯过道上看见了芋川夏实的身影。
少女依然穿着校服,她两手举着相机挡住下半张脸——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上,除了特意用目光搜寻的男生,并没有人注意到站在阴影里的少女。
可是当台上的大屏幕亮起,坐在松枝淳两旁的少女却不约而同地握紧了他的手,看向侧面同时闪烁的相机闪光灯。
站在角落里的芋川夏实缩了缩脑袋,她在原地犹豫了一会,还是放下相机,向这边挥了挥手。
松枝淳想要抬手回应,可是户松友花和望月遥却握紧了他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男生左右看了看,“这样没关系吗?”
“有什么不好的?”望月遥盯着舞台说。
户松友花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反正我们都在座位上,也没人能看见嘛~”
于是松枝淳只好望着远处的相机眨了眨右眼,随后看向舞台。
大屏幕上首先播放的,是新一年发生在羽丘高的故事。
运动会、甲子园、修学旅行、全国吹奏大会……
新生入学时盛开的樱花早已凋谢,夏季的蝉鸣转瞬即逝,东京街头青翠的银杏,已经在晨露里不知不觉地漫起金黄。
最后一年的文化祭,在礼堂的欢呼声里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