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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过程当中,姜云卿没有再多说半个字,一反平日常态。他静静看着狼狈的秦志强似脚下生风地逃离,再回头,看到卫芷萱惊讶的脸,他脸色恢复如常,笑容和熙道:“没事的,卫小姐,一切有我呢。”
这一切的旁观者,除了方无为之外,还有大可居的温目法。
只见他不易察觉地转过头去,单手拿起酒杯,一把倒入嘴中。
那酒杯中的酒水本是六分满,却有小半被倒在地上,倒不是温目法有意为之,实在是他的手有些微微发凉和发抖。
这酒水本就美味,可他此时嘴里却不是滋味。
原来他不曾看错姜云卿,可惜还是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对自家徒弟铁三巡的处罚太过轻了。
“大掌柜,让铁三巡消失吧。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那林蓉大掌柜本来兴致勃勃地看着贺寿场面,突然听到这话,没来由的一惊。她转过头来,本想劝说温目法一二句,可是看到老人那个无比坚决又惋惜的眼神之后,她不再说话。
师傅处罚徒弟,向来天经地义。可一向护短的温目法又怎么会如此不讲师徒情分呢?
林蓉大掌柜想不通,忽然,她猛一回头,看了身后的姜云卿一眼,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其中。
……
“上元韩兴阳,与老太爷贺寿。”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只听那声若洪钟,如巨石落地般轰动,直震得人耳朵微微发麻。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纷纷停下酒杯,齐齐张望,企图找到那人所在。
秦府下人被打翻在地,来人虽穿一身黑衣,胳膊尽数露在空气当中,头带黑布纶巾,背披红色披风,风风火火来到众人面前。
最令人惊奇是,那人右肩之上,扛着一个黑色的长条之物,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口棺材。
嘿,有人看了之后,不由得会心一笑,看来今天又有一场热闹将至。
“带着棺材来贺寿,这是闹哪样?”
“莫不是真的有人想要找死?”
“韩兴阳,这名字倒是没有听说过。他哪来的勇气来秦府找茬的。”
众人一番议论,只因来人行径太过荒唐,在秦府老太爷大寿之际,竟选择送棺材,这无疑是触人霉头的糟心事。
深受老太爷器重的秦志坚立马反映了过来,他赶忙上前,来到了那韩兴阳身边。
待到看清楚来人面容之后,他不由得一惊,问道:“九弟,你这是闹哪样?”
“秦四少爷,你认错人了。”韩兴阳冷冷回答道。
“我怎么会认错?难道你不是六叔的儿子么?”秦志坚反问道。
原来,秦老太爷与原配夫人生了嫡子五人,后续纳了三房小妾,又添了一子三女,也不只是有意无意,还是为了明辨嫡庶,后面的这个儿子便取了一个单字,唤作秦峻,便是秦志坚口中的六叔。
秦志坚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自家六叔秦峻的儿子。
世族大家里,这嫡庶之分越是明显,那秦峻自己本身没少遭人白眼,至于面前之人身为秦峻的儿子,日子更是不好过,所受的遭遇更是凄惨。
而秦府第三代中,他虽排行第九,却少有人待他真心。
“我可没那么大的福分,当不了秦府的人。”韩兴阳一声冷哼,语气当中也是明显的不忿。
“韩兴阳送上棺材一副,希望老太爷早日用上。”
说罢,他便将棺材放在地上,然后一掌重重拍在棺材侧面,那口棺材便朝着秦志坚所在,冲了过去。
秦志坚不敢大意,右脚往后退了小半布,双掌凌厉地击出,很快就止住了棺材的势头。
“志坚,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那人赶出去。”秦老太爷的长子秦怀金脸色铁青,对着秦志坚吼道。
父亲贺寿这样的大喜日子,出现这档子不顺心的事,饶是谁家子女都高兴不起来。更何况,那送棺材的少年还是自家子弟,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秦府恐怕就要彻底沦为天下笑柄了。
秦志坚眉头微微蹙起,他也知晓这事非同小可,脸色一寒,再对着韩兴阳冷冷说道:“九弟,你快离去吧。不然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