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险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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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善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慢慢朝那座宅邸走去。

她原本便瘦削的身形在高腰裙的衬托下愈显得弱不胜衣,肩上的帔子随风轻轻摆动,仿佛随时便要托着她羽化登仙。

长孙冲呆呆地望着她的身影,眼前浮现起新婚之夜她那张如桃花般娇艳的面庞。

九载结缡,他日日夜夜盼望她能够对自己冷淡疏远一些,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他却好像没有想象中那样开心。

是自己亲手毁了她的一生,若她不与自己成婚,多半现在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吧。

豫章公主因是贞观一朝头一位成年而薨的帝女,丧礼便办的格外隆重,妙善拖着病体强撑着参加了下葬礼,连丧宴也未曾参加,只终日窝在长孙府闭门不出。

李世民在葬礼上便看出女儿脸色不对,但也不好盘问,回宫以后遂第一时间叫了帮忙操办丧礼的内侍监问话。

“我问你,那日长乐前往吊丧时,可有什么异样?”

内侍监答:“公主并无甚异样,只是好像比往常清瘦不少,时不时弯腰蹙眉,做心痛之状。”

“心痛?!好好的她怎么会心痛?她以前从不会这样!”

内侍监忙不迭作揖道:“臣看得千真万确,而且……公主贴身内侍夏玉随身携带药瓶,想来心痛之症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李世民听罢,忽觉眼前天昏地转,一个支持不住,歪倒在案前。

“圣人!”李枫忙上前将他托住,为他轻轻抚着胸口。

“圣人要千万保重龙体,前些时日豫章公主薨逝,圣人已是心力交瘁,万不敢再动气了。”

李世民扶着案几闭眼喘了半晌,颤声道:“明日,明日便把长乐接回宫来,请二位奉御为她诊治,我要知道她到底瞒着我做了些什么!”

最后一句,李世民几乎是捶案大喊,就连唇下的长须也因为过于激动而发抖。

李枫不敢违逆,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还有那个长孙冲,我……我迟早会让他把这些年对我女儿做的事一五一十的倒个干净!”

这边厢妙善回了长孙府,却总是觉得心下惴惴,好像有什么事忘了去做,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夏玉笑道:“公主在想什么?这样出神?”

妙善伏在案上,百无聊赖的一下一下戳着面前的画屏,叹道:“我心里总有些不安,好像忘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却又想不起来。”

夏玉上前将案上散落的画稿一一收好放在一旁,方道:“既然想不起来,那便不想了。”

妙善不语,仍是偏头窝在案上,目光直直对上那支悬于帐中竹箫。

妙善盯着竹箫看了一会儿,忽而叹了一声:“我记得自洛阳回来以后,我便甚少有吹箫的机会了。”

“臣也许久没有摸琴了,公主若有闲情,臣愿为公主伴奏。”

妙善撑着脑袋若有所思,目光又在房中扫了一圈,忽然一拍案几,大叫了一声

“不好!”

“什么不好?”夏玉道

“阿玉,我们好像把柳丽娘忘了!”

夏玉微微怔了怔,仍是淡淡笑道:“不是有驸马去办吗?”

妙善怨道:“你还真相信他会办的很好么?他是那样优柔寡断一个人,要他去作此事,还不如杀了他!我真是糊涂,怎么偏就把此事忘了!”

夏玉看她急得团团乱转,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无奈的摇了摇头:“公主,此事非比寻常,公主……”

“我知道,阿玉,我都知道的……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身败名裂吧。”妙善伸手扯住他一角衣袖,哀哀切切将他望着。

夏玉此生,最无法拒绝的便是她这种眼神。

“我上一辈子,究竟是做了些什么,才会让我遇到你。”夏玉长叹了一声,似是在感叹命运捉弄。

“公主,宫里来人传话,圣人宣公主明日午后进宫。”

兰儿挑帘进来,朝妙善欠了欠身。

妙善心里一沉,忙道:“阿耶可说宣我进宫做什么?”

兰儿挠了挠头道:“没说要做什么,不过来传话的给使面色不大好,哦,还说要公主带着夏先生同去。”

妙善看了看夏玉,又道:“还说了什么?只叫了我们两人,没有宣驸马么?”

“这倒没说。”

妙善听她如此说,便情知父亲是知道了什么,心下亦有了一番打算,虽然仍是惴惴,但还是于次日晌午入了太极宫。

宫辇一路到了立政门外停下,妙善缓步来至立政殿前,却见殿门紧闭,廊下立着一溜宫人内侍,一个个叉手而立,神情肃穆。

妙善不解,搭了夏玉的手拾级而上。

李枫忙上前迎住妙善,躬身行了一礼。

妙善问道:“阿耶叫我今日午后进宫,怎的我来了,他却闭门不见?”

李枫朝里面努了努嘴,躬身道:“圣人正在里面训斥太子殿下,这会子怕是在气头上,老臣也不好进去通禀,不如公主先往西厢歇息片刻。”

妙善叹了口气:“是不是东宫那些老臣又上书弹劾我兄长了?”

李枫道:“若只有那些人倒也罢了,如今前朝那些谏官一道接一道的上书弹劾太子辅国无状,骄奢淫逸,有失储君之仪,圣人也是烦不胜烦。”

妙善闻言叹道:“其实兄长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他虽有过错,但东宫那些先生也确实有些过于苛刻。”

李枫也长长叹了口气,四下相对无言。

“你自己看看那些弹劾的奏疏,有哪一条是可以轻饶的罪过!承乾,你是阿耶的长子,是大唐的储君,怎么活的反不如你弟弟!”

“在父亲眼里,青雀什么都好,他有文采,又敦厚,不像我,只会让父亲生气,让大臣们看不起!父亲,若我并非阿娘的长子,恐怕你早就废黜我了吧,或者,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愿意立我为太子,只是碍于祖宗家法,不得已而为之?”

“……孽障!!”

偌大立政殿内,忽传来一阵清脆的瓷器落地之声。

?妙善看了看李枫,转身便往西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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