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命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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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想起当年自己和他的那一顿尴尬无比的午膳,遂连连摆手:“不了,阿翁刚用过药,还是要好生歇息,长乐这便告退了。”

说罢,起身朝李渊行了一礼,便匆匆而去。

妙善走后,李渊终于忍不住,扶着凭几猛烈咳嗽起来。

内典引忙抽出帕子给他捂着嘴巴,叹道:“上皇何苦瞒着公主?”

李渊擦了擦眼角,道:“瞒不瞒的住,要看那赵直长是否告诉她。不过就算赵直长不告诉三青,她也未必看不出。”说罢,又掩嘴拼命咳嗽起来,那帕子上咳出了丝丝血痕。

妙善一回公主府,便将准备溜走的赵直长捉了回来,问道:“我阿翁,到底病的如何?”

赵直长作了一揖:“只是普通的气疾。”

妙善握着杯盏的手一紧,声音带上了几分凉意:“赵直长,你最好如实告诉我。”

赵直长闻言蹙了蹙眉,踌躇了片刻,还是叹了一声,垂首道:“上皇的气疾恶化严重,如果臣没有猜错,他应该已经到了咯血的地步。”

“可还有救?!”

赵直长摇摇头:“气疾本就不宜治愈,上皇年事已高,又常年心情郁结,如今病到这个份上,就算日日以参汤送服,也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妙善心头一窒,眼前瞬间模糊起来。就算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事到如今,还是由不得她悲从心起。

赵直长看她模样,也不好相劝,只作了一揖,道:“生死有命,公主也不必太过忧伤,上皇如今年近古稀,也算的长寿了。”

妙善忽然站起身子,上前紧紧攀住他的胳膊,高声道:“我问你,我阿翁到底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赵直长思虑再三,小心翼翼的回道:“如果控制得当,两个月应是没有问题。”

妙善掐指一算,现在正是三月上旬。上一世阿翁的忌日为五月初六,如果他这一世真的只剩两个月可活,这时间确实对的上。那阿娘她……

妙善忽然觉得自背后涌起森森寒意,冷得她的双唇不禁颤抖起来。

武德八年突厥再犯,武德九年玄武门兵变,贞观二年册封公主,贞观九年五月初六上皇驾崩……这些在上一世被教引嬷嬷当作国史来讲述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在她面前重现,就连具体的时间都分毫不差。难道,自己的重生,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这一世的长安,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发生任何的变化,阿娘仍旧会离自己而去,太子仍会被废,自己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拥有未来记忆的乱入者,那为什么,关于长姊和长孙冲的事,自己却又丝毫不知?

妙善隐隐觉得,有人在操控着自己这一世的命运。

“公主……如果没有事的话,臣先告退了,家中小女亦感了风寒,臣还要回家煎药。”赵直长道。

妙善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快些回去吧。”又叫夏玉拿了一吊钱给他,道:“回去给令嫒买些补品,小孩子家的还要长身体呢。”

赵直长不好推辞,遂躬身接过钱吊,千恩万谢的走了。

夏玉笑道:“公主近日倒好生慷慨,一吊钱说给便给了。”

妙善不以为然的笑道:“他拿着尚药局的俸禄,却还多操了我这份心,我知道行医的人家大多不富裕,那一吊钱也不过够他买些药材罢了。”

夏玉点点头:“确实,有的时候金钱这种实打实的奖赏要比轻飘飘的夸赞更得人心。”

妙善眼珠转了两转,将眉一挑,笑问:“你说我在贿赂他?”

夏玉将手一摊:“臣从没有这样说过。”

“罢了罢了,也只有你敢这么和我说话。”妙善摇头笑叹,颇有种无可奈何的宠溺在里面。

夏玉微微错愕,垂了垂眼眸,掩下满眼的如水柔情。

“不说了,我明日打算入宫,阿娘快要生产了,我想去陪着她。”

“公主就不怕有人弹劾你?”

妙善轻蔑一笑:“这朝野上下除了魏徵,谁还有心思管到我头上?”

翌日,立政门外——

妙善看着板着一张脸远远朝自己走来的魏徵,嘴角抽了两抽。

“臣魏徵见过长乐公主。”魏徵立定身子,朝着妙善拱了拱手。

妙善微微一笑:“郑公安好。”

魏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蹙紧了眉头,妙善心里咯噔了一下。

“公主外出,为何不佩戴幂篱?”

妙善思索了一下,答道:“原是戴了的,入宫后方才摘下,命下人收走了。”

魏徵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下,但还是冷声道:“臣说一句不当说的话,公主既已出降,还是应尽人妇之道,侍奉舅姑,礼待夫婿。想当年皇后……”

“郑公说的极是,长乐受教了,长乐还要去拜见圣人,先告辞了。”

妙善嘴角噙笑,朝着魏徵揖了揖手,拂袖而去。

魏徵面色变了一变,终是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待二人走远了,夏玉方笑问:“魏侍中说话可是连圣人也不敢打断的,公主就这样轻轻巧巧的驳了他,也不怕他恼了?”

妙善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不是我的臣子,拿的也不是我发的俸禄,我与他两不相干,又缘何不能驳他?”

夏玉听了,只含笑点了点头,绕到她身后给她托起裙摆,跟着她入了立政殿。

李世民彼时还在两仪殿召见臣子,立政殿内只有长孙氏并李治和阿鹞三人。

两兄妹拉着一群宫娥内侍掷骰子,长孙氏挺着肚子坐在案前修书。

妙善轻手轻脚踱进殿去,李治眼尖,忙抛下手中骰子,小跑着飞扑到妙善怀里要抱。

妙善半蹲下身试图像以往一样将他抱起来,可她怀中的李治活像个肉秤砣,妙善憋的青筋暴起也没撼动李治分毫,长孙氏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招手道:“雉奴,你五姊姊瘦弱,哪能抱得动你,还不快与你姊姊见礼。”

李治只得放开妙善,一对小胖手放在胸前拱了拱,道:“见过阿姊。”

“雉奴真乖。”妙善摸了摸他的脑袋,又过去将阿鹞捞过来亲了一口,阿鹞正玩的兴起,对于长姊的亲吻倒也没有拒绝,只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声:“阿姊好。”

妙善应了一声,踱到母亲案前坐下,撑着脑袋瞧了半晌,道:“阿娘,你还在写《女则》吗?”

长孙氏揉了揉眼睛,道:“孩子慢慢大了,你阿耶也不让我乱动,后宫琐事有韦贵妃打理,我只能写写书打发时间,等这孩子生出来,估计也就没什么精力写这些了。”

“阿娘……”妙善忽然将头倚在她肩上,软着嗓子叫了一声。

长孙氏放下笔揽住她,轻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也不怕弟弟妹妹笑话。”

妙善蹭了蹭,闷闷道:“孩儿不走了,我在宫里陪着阿娘。”

长孙氏微微一愣,却也没有开口问她,只握紧了她的手,柔声道:“好,这几日你便回家好生歇一歇,延嘉殿内的垂柳抽了嫩芽,你该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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