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蜊牙低下头去,低低地“嗯”了一声。蓦然抬起头,看向怡人馆半掩的门扉,眼眸中闪过无奈的惆怅。
双元节庆宴上的丝竹鼓乐之声,隐隐地传到安静的慈安宫中。芝莆惊凌凌地站起身,快步扑向窗口,仰着脖子向外张望,然后紧张地回过头来问站在身后的小黄,“小黄,外面是什么声音?宫中又有了什么事情?”
小黄看着芝莆日渐憔悴萎黄的颜容,心中蓦然升直一股怜惜,她从七八岁上就在这慈安宫中侍候,芝莆的性情虽有些诡异、不定,但对还算是恩德有加,所以今日太后受难,她是慈安宫中唯一同情并疼惜她的人。
小黄把手中捧的一碗莲子羹放到桌上,小心地回道,“今天是宫中的双元节呀,陛下和宫中的皇族以及臣子,正在阳和殿欢宴。”
芝莆眸兴缩了缩,她竟然忘了今天是双元节,她背过身去,强忍心头一阵酸楚。往年这个日子,她都是整个节日的中心,受尽天下的极贵与尊宠,没想到如今遭此冷落。煖真的是长大了,竟敢不顾了伦理尊卑,如此忤逆她这个母后,不管如何她对煖还是有培育之恩的,没想到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冒此天下之大不韪,实是让人伤心。
芝莆自怨自艾,愤愤难休,想来想去都是那个蜊牙害了她,她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怨恨,从牙逢中挤出几个字,“蜊牙!你害了哀家,哀家绝计不会让你好过。”
芝莆招手叫过小黄,向她耳语了一阵子,小黄的脸上闪过瞬间的惊诧后,又听话地点了点头,最后领命而去。
傍晚时分,双元节的庆宴已接近尾声。蜊牙在煖的示意下,来到阳和殿的后宫室,这里是煖的一人小书房,素雅清静,成捆的竹简整齐地摆放,散发着特有的清竹墨香。紫嫣公主身着一身毫无招摇的素色凤衣凤裙,手拿一本经卷,站在窗前,借着残余的夕阳,细细地观看。蜊牙的脚步声惊动了她,她紧张地放下书简,有些慌乱地抻了一下袖襟,把清亮亮的目光投向门口。
蜊牙此时已站在门口,抬眼望向紫嫣,恰与紫嫣公主清纯如水的目光相接。紫嫣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脸颊顿时浮上一抹红晕。
蜊牙愣愣地看了她一眼,看到紫嫣的窘迫,她自己反而镇定了,脸上只是淡淡的神情。蜊牙缓缓走到紫嫣身前,抱拳一揖,算是尽了君臣的礼数。紫嫣含羞一笑,柔柔地声音说道,“蜊牙将军,此地并无他人,有用拘泥宫中礼节。”
蜊牙“哦”了一声直起身,看向紫嫣的目光依旧是淡淡的,像一湖秋水没有半点的声息,恰与紫嫣虽是羞窘,却是热情如火的目光成为鲜明的对比。紫嫣看着蜊牙的目光,心下一沉,在那里她没有找到自己的蜊牙。
蜊牙的冷漠在瞬间刺伤了紫嫣,身子一顿,一抹幽怨从眼底升起,热情充满希冀的眼神,逐渐变得无奈与伤感,只是有些痴痴地看着蜊牙。
蜊牙看着紫嫣忽变得有些楚楚可怜的神态,惊觉地一怔,但随即又低下头去,垂首而立,不发一言。
难堪的沉默与静谧在空气中流淌,最后化成紫嫣公主一滴清亮的泪珠。紫嫣转身绕过蜊牙,向书房外跑去,空余一室浮动的清香。
紫嫣哭着跑出御书房的事,马上有人禀告给煖,煖皱了皱眉,他认为紫嫣公主没有理由不让男人去爱,当然也包括蜊牙。煖马上想到蜊牙藏在怡人馆的那个女人,看来蜊牙的心已被那个女人牵走,不然,蜊牙怎会对兰心惠质的紫嫣无动于衷?
煖的心底升起一丝不快,他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样的女人能与紫嫣相攀比,竟让蜊牙如此忠贞相与,蜊牙的举动无疑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拒婚,因他知道,朕不会把自己疼爱的皇妹许给一个不爱她的人。
煖在恼怒之余,却也对那个怡人馆的女人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想不出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蜊牙的心牵住。
小黄急急地走进慈安宫,刚刚从午睡中醒来的芝莆太后,看到小黄神色紧张的样子,纤眉一耸,定定地看着她,不知发生了什么。
小黄凑过去,警觉地向左右看了看,然后附在太后的耳边,与太后小声地耳语了一阵,那太后脸上的神情由惊诧而变得欣喜,最扣眉尖竟然笼上一抹得意,
“好,那帮狗奴才干得不错,不枉我平日疼他们,就这样盯着,打探着,这里一定有蜊牙的大秘密,竟然连陛下都要欺瞒,我一定要看看他藏起来的那人是谁!”
小黄看着满面喜悦的芝莆,怯怯地点点头,她从小生长深宫,对这深宫里的事焉能不知?想想蜊牙在朝中的地位以及在煖心目中的位置,与蜊牙作对,无异于刀尖上舔血,她心里一阵阵地胆战,但她深受太后大恩,眼看着太后受难,她又不能不帮,这对她好像是作为一个奴才分内的事情。
芝莆抿起红唇,眼睛细眯,似是在忖思着什么事情,然后转过头对小黄言道,
“那个兰婆婆既然是唯一能进出怡人馆的人,想她什么事情都知道,我就不信那兰婆婆没有出府的时候,待她出府,你们一定要……”说到这里压低声音,向小黄耳语,小黄只是惊诧诧地点头称是。
一道闪电划过沉沉的夜空,轰鸣的雷声震得房屋都似在摇晃,阵阵雷声过后,狂风卷着骤雨,像是相约好了似的从天而降。怡人馆院子内的泡桐树被风卷得左右狂摆,枝叶发出呼呼的风鸣。
南虞被雷声震醒,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惊凌凌地看着不断发出声响的窗棂,眼中溢满惊恐。她看着看着,突然一声尖叫,从床上翻身而下,打开房门就向外冲去。
在外房侍候的兰婆婆此时已睡熟,也是被突然地雷声惊醒,正有些惶惑,突见南虞从内房冲出来,不管不顾地就拉开外房门跑到风雨大作的庭院。吓得兰婆婆一声惊呼,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就跑到院外,一把抱住南虞。
此时的南虞力道极大,拼着命甩开兰婆婆,口中不住地嘶喊,“不要缠着我!快躲开!啊……”
兰婆婆被南虞骇人的叫声吓得魂不附体,她年龄又大,眼看着南虞在院中挣扎,自己却是无能为力,正焦灼时,忽听院门被人拍得山响,风雨中传来蜊牙的声音,
“兰婆婆!快开门,发生什么了?我听到南虞在叫啊!”
兰婆婆没想到这个时候蜊牙会赶来,忙不迭地跑去开门,院门外站着身披斗笠蓑衣的蜊牙,手上还拎着一盏欲明欲暗的琉璃灯。兰婆婆焦急地道,
“我的天神爷爷,将军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老奴正不知怎么办呢!”
蜊牙看到失控的南虞,甩掉琉璃灯,一个箭步冲上去,雄壮的双臂霎时就抓到南虞,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南虞霎时动弹不了,她挣扎了几下,几声尖叫后,随即昏厥了过去。蜊牙横抱起软瘫的南虞,向屋中快步走去,兰婆婆捡起地上的琉璃灯,关紧院门,也惶惶地跟了进去。
受了过度惊吓的南虞,昏睡在床上,怎么呼叫都醒不过来,梦中还不住地发出嘶喊,让蜊牙惊惧万分。兰婆婆看了看,焦急地道,“将军,这可不行啊,得请一位郎中来看看,姑娘这是怎么了?按理说她的病也好转了,怎么突然又变成这样?”
蜊牙惶急地拿起南虞的一只手,搭在脉搏上凝神细切,他虽不是很懂脉象但也摸出南虞脉象杂乱,得马上请郎中看过才好,不然她这个状态不知会不会出危险。
在一旁的兰婆婆看到这种状况,顺手拿起桌边的斗笠和蓑衣,
“将军,我去请郎中来,姑娘总这样昏迷会出大事的!”
蜊牙一怔,但见兰婆婆已走出屋舍,慌慌地瞅一眼南虞,也只得由她。
……
兰婆婆走到府门口,守卫的小厮还在门房里沉睡,兰婆婆大声叫了好一会儿才把那小厮叫醒,没好气地训道,
“你们这几个没长耳朵的,要是将军出门,也是这样大呼小叫你们吗?真不知你们长了几个脑袋。”
那守门的小厮看到斗笠下是兰婆婆,一怔,惊疑地问,“是兰婆婆呀,这黑更半夜的,还下着大雨,要到哪里去呀?将军吩咐过,夜晚是不能随便出门的。”
兰婆婆见磨磨蹭蹭的小厮不赶快来开门,气恼地继续埋怨,“我有将军的手令,还不快些,耽误了事情看怎么收拾你们!”
小厮知道兰婆婆最近在府中受到重用,说话也便气粗了起来,想想也确实不敢得罪她,这么晚了还要出去,想必是有大事,于是忙不迭地拿出钥匙,把府门的侧门打开,放兰婆婆出去。
兰婆婆出了府门,直奔最有名望的郎中铺子,一道闪电劈过,映出后面三三两两的人影,诡异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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